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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兰英家乡成了古典家具制造专业村

https://m.biud.com.cn 2011年04月26日16:55 家居装修知识网

古琴桌、鼓凳、花架、小方桌。这些产自安固的仿古家具为家居平添一份清雅。

　　第四个中国文化遗产日即将到来。平遥县香乐乡安固村的又一个订单旺季也即将到来。

　　实际上，安固，这个平遥西20公里处的小村庄长久以来有着相当的知名度：著名歌唱家郭兰英就出自这个村，晋中地界最大的古玩集散地也在这个村。而近几年来，以核桃木为主材的仿古家具的制造和销售又成了安固新的名气增长点和经济增长点——而这与平遥的成功“申遗”有着难以抹去的关联。

　　曾经，以“玩古董”闻名

　　沿汾阳到平遥的公路车行半小时左右，就驶入一个非常不起眼的村庄——平遥县香乐乡安固村。这村不大，也就三百多户人家，泥巴路，甚至还不如别的村庄那样干净气派。“农田大都是盐碱地，春天里，你会看到村子被白茫茫的盐碱围着，可到了夏天，稍有点雨，村子周围又都是水，街道上一年四季没个干的时候，总是湿漉漉的。村里的水是苦咸味的，不放茶叶外地人没办法喝。”这是汾阳人张琰光记忆中的安固。也许就因为地不好，水不好，一无所出，唯倚靠晋中一带深厚的岁月积淀，这个村才另辟蹊径且颇有盛名：多年来它是方圆百里最大的古玩集散地。

　　随便走进一户人家，院子里都堆放着石狮、石槽、基座、础柱……寻常人家的坐卧起居用具，动辄是雕花架子床、罗汉床、香案条几太师椅……不拘哪个犄角旮旯拿出件小玩艺，或瓶或壶或灯或碗，都是经了岁蒙了尘的陈年旧物……这果真验证了收藏爱好者张琰光的描述：“无论走进村里哪一家，即使外出收古董的男人不在家，在家的女人、小孩也照样和你做买卖。你坐在他家的炕头上，看他们一件一件给你往出拿东西，听他们和你谈玩艺的年代、来历、品相、价值，句句在行。他们会察言观色，问你喜欢玩什么东西，看穿你是不是真心买卖……安固是名副其实的一个古董村。”

　　安固村的“古玩岁月”始于何时，没有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这村人跑民间收古董的历史，我也不知道有多长。反正解放前一直就有人做此买卖，甚至在‘破四旧’的‘文革’期间，还有人偷偷摸摸地干着。男人白天基本上都出去收东西，起先他们骑辆破自行车到处跑，挨家挨户去收东西。不管是金银铜铁，还是竹木牙石，只要是旧东西、上了年份的物件，他们都要。他们穿着破衣烂衫，一是干这营生风里来雨里去没个干净，二是想让卖东西的人家看见他们惶，在心理上产生同情，能把东西便宜点卖给他们。到后来逐渐变成骑摩托车了。他们的身影遍布山西各地，他们对山西什么地方出什么东西，心里一清二楚。偶然在公路上会看到摩托车载着大柜、八仙桌、条案等从你面前驶过，那很可能就是安固村收古董的人。我曾见过有人开着大卡车把整车整车的木器、醋缸、佛龛等从安固运往北京、天津。等到夕阳西下，收古董的人陆续回家，就在村口集中起来，相互相看东西，形成了村里的交换市场。而那些已不怎么出去跑的‘老手’，每天傍晚就往兜里揣上钱，到村口的‘晚市’上去淘宝。不少外地人也慕名而来。每到这时，村口路上停满了摩托车，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也算壮观。”

　　这便是作为古董村的安固曾有的繁华。而今，张琰光刻画的这段安固村貌，已开始渐渐被另一幅图景所取代了。

　　如今，以“造家具”扬名

　　作为一个小村庄，安固的最与众不同之处是，隔几户人家便会有一家门口竖着大招牌，上书“某某古典家具行”。这些家具行是典型的前店后厂：宅子很大，两层楼，都是百平方米以上的厅堂，不住人，住的是满满当当的仿古家具：罗汉床、花架、鼓凳、条案、屏风、博古架、书柜、圈椅……这些仿古家具，雕刻或古朴或华丽，漆色或平实或贵气，形制或宫廷或民间，若非散发着新漆的光泽与味道，乍见之下，外行会觉得几可乱真。山西盛产核桃木，与榆木一样，核桃木亦是杂木（北京人称为柴木）中制作家具的上品材质。安固村的仿古家具便取材于这些本地出产的核桃木。木料就堆放在楼后的院子里，耳房便是工厂。切削、雕刻、打磨、上漆……不多的几名工人默默忙碌着，一派安详中的繁忙。

　　不时有辆外地牌照的车驶入村庄，停在某个家具行门前，数人下得车来，边指点边交谈进了店，一场生意便谈开了。

　　今天的安固村有十几家这样的前店后厂，仿古家具的制造与销售成为了安固新的也是更稳定的经济命脉。郭锦莲是村中规模最大的一家家具厂的老板娘。她家的发展经历可视为安固村仿古家具“产业化”的典型样本。

　　最初，郭锦莲家与村中别家一样以收售古物为生。在朋友介绍下，十年前，郭锦莲与村中另外三家一起，共凑了两万元钱去闯荡京城，在高碑店租了个小院做起古玩生意来。一年下来，除掉本钱及开支，各家略有赢余——不是市场不好，市场很好，是回款太难——同时，由于各地的老家具已越来越少，开始有人仿制起一些小件家具，与真东西混杂在一起脱手——所谓“古董行里不打假”。北京城的生意做下去是更不容易了。而在家乡，平遥古城的申遗成功，则让郭锦莲们看到了更为诱人的新机遇。

　　平遥的成功“申遗”，带动了古城内民俗客栈、饭馆等一系列餐饮住宿业的繁荣，正是这些突出“三晋大院”民俗特色的客栈、饭店，成了新造仿古家具的第一批需求者：他们必须选择原汁原味的古典家具，但家具的使用特性及成本核算又使得他们既难以搜罗到真正的古董家具，也无力购买新产的硬木仿古家具—— 即使是完全相同的做工，最差的红木家具也比最好的核桃木家具贵两倍以上，完全是材质所致——于是，取材于当地、既便宜又够韵味儿的榆木或核桃木新造仿古晋式家具，自然成为应运而生的最佳选择。

　　一个有着悠久“玩古”历史的村庄，必然具备一定的修复工艺基础。原材料充足，木匠也不难找。郭锦莲们从北京全身而退，一个个以小作坊为雏形的仿古家具厂就这样在安固村诞生。

　　在著名的平遥古城明清街上，70%以上的客栈、宾馆仿古家具都来自安固；而被这些古朴家具吸引的游客们，又从客栈老板那里打听到家具的来处，从而成为安固家具的更大客源。安固于是轻而易举地拥有了一个不断壮大的口碑宣传网络——郭锦莲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第一笔大订单是六年前一位大连游客20万元的订货，如今的营业额已经翻到十倍还多。现在，在她的工厂里，原始的土窑烘烤木料早已被现代化的蒸汽烘干机所取代，最初的自家小院、五六名工人，已发展到 10多亩地的厂房、80多名工人。她的工厂不止一次吸引了外省电视台前来拍摄……

　　前景，寄予产业化热望

　　山西家具一向在海内外风光无限：港台有专门的山西家具收藏家；国外一些著名的拍卖行不时有山西家具现身且价格不菲；台湾曾举办过名曰“磅礴山西 ”的规模宏大的山西家具展览……“山西古典家具作为民间家具的典范，以其深厚的文化背景和特色风格为收藏界所称道。晋做家具与苏做家具足可作为明清家具的两面旗帜。晋做家具富气，是指它用料不吝，用工不惜，造型圆润饱满，显示了明清时山西人的富足。山西地域的家具用材首推核桃木和榆木。核桃木纹理细腻，但性脆，适于制作雕饰的家具。榆木纹道华美，但质粗，适于大器形的制作。山西家具在这两种选材上可谓不惜财力。”山西省收藏家协会副会长牛润生曾有这样的评语。

　　而安固的仿古家具，其形制风格便是典型的晋做家具风格。既然在今天的安固，仿古晋做家具已初具规模、势头良好，那么它是否能重振晋做家具的辉煌、又是否能担当起带动一方经济的重任呢？——在与安固相隔不远的另一个村庄，已经开始绸缪“打造古典家具经济支柱”了。虽然该村还只有一家规模并不算大的同类家具厂。

　　作为一项实用器的收藏，家具收藏是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的，由于财力及意识均弱，省内几乎无人涉猎此项，眼睁睁看着一车车的精品古典家具以不高的价格拉到省外、国外，到如今精品已所剩无几。安固最早也只是以杂项瓷器等为主，而并非古董家具的主要集散地，后来才因为家具来路多、存量大，又好销，显出一时红火。在家具史上，山西是名匠倍出却不曾有过家具作坊（这与苏做和粤做家具相反），民间都是请木匠上门按照庭屋所需和用者审美喜好制作，故而山西家具虽个性极强，却向来没有产业基础。如今仿古家具开始兴盛，直接得益于社会大环境的变化——居住条件和经济状况的改善、文化意识和文物意识的增强，但，一方面其市场本身毕竟有限，不可能大规模走量化道路；另一方面，真正喜好古典家具的客户还是更垂青于软木（如红木）精品，因为安固目前无论是生产还是销售、售后环节都还只能在低端客户层面徘徊，无法与河北、广东等地相比。就拿郭锦莲家来说，三四百万元的营业额利润也不过二十多万元。经济上的产出值不高，也非常限制进一步的发展。

　　“真正对其寄予产业化的热望，目前来讲并不能说乐观。”牛润生说。

　　首席记者冯迪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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