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2003年末,我新购置的房子,在新发地那一带,大三居。本来我在北海后门那边还有一个小院子,是三间平房,厕所很小,一个坑,一到了夏天,味道很足。老婆天天埋怨,说这么个破地方简直没法居住,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我们该买个楼房住。在北京,平房住的时间长了,对自己的环境都不大满意,因为平房太不方便了,连上厕所都排队。
好在当时买房还不像现在这么贵。一共几十万块钱,连首付都没用,全款就付了帐。房子买完以后,老婆和我就为了房子弄成什么风格打架。老婆的意思,西式的装修,风格和家具,统统按此办理。我当然不干了。在北京生活了一辈子,祖上就在这里,对老北京的那些玩意儿,和装修摆设,早已经深入到了骨头里,想改都改不了。老婆呢?又做不了我的主,在我分居的条件开出后,立刻卡了壳,不再言语了。这是好事,起码新家和老家都由着我折腾。至于买什么样的家具,当然本人说了算。
那时候北京买家具的地方还不是太多,也全都是在交通不是特发达的地方。我有个朋友在京西五路居住,他原来是五路居大队的,后来国家征地,他转成了城镇户口。我们都爱玩鸟。有时候就到他那里去。一次,去的时候他领我到附近的家具店挑选家具,我们去了一个招牌叫第一楼的地方。那里面几乎都是红木家具。只不过,那时候我不懂什么是红木,统统把他们看成是硬木家具。朋友去那里打算买一套沙发。结果,因为价格没谈拢,就放弃了。我则看上了一对大柜子。深红色的,还带着黑筋,说是老红木的,价格也不贵,就几万块钱。
这对柜子,不知道怎么的,我一上眼就跟着了迷似的,连路都走不动了。朋友说,真喜欢就买,不过价格挺高,生怕我买不起。我这个人平时要强,就不愿意听见朋友说这个话,这不是看不起人么?哥们一激动,当时就跟店员说好了,买!接着就回家去取钱。老婆看到我弄这么一对柜子回家,气的大骂:“说大衣柜你没用够啊?弄它?你死去!”
我当然不好意思说这是在朋友的刺激下才买的,只能非常含糊地告诉老婆,据说这个家具是老红木的,在过去是皇上用的玩意儿,可值了老钱了。老婆将信将疑,遂去找他爹妈打听。谁知我那老丈人一听来了劲,还亲自跑到我家来看,说这还真是个好玩意儿。这么一说,老婆才闭了嘴。过后不久,在老丈人的撺掇下,我又陆陆续续地买了不少东西,什么床啦,圈椅啦,桌子啦。我老婆没好气地说:“得,你那生活没过够,弄来这么多破东西。”
2013年年底的时候,儿子到了结婚的年龄,我把自己的房子让出去,又在海淀附近买了一套房子。儿子对我的家具,政策就两个字:不要!我心说,你不要我还不给哪!毕竟这些家具跟了我有一段时间了,有了感情啦!遂忙着把那些家具搬到了新房子里去。谁知,在搬家的时候出了意外。我后来买的那些东西,几乎都出了点小小的毛病,不是掉了榫,就是开裂了。那对圈椅,连底下那个枨都掉了下来,联帮棍都活动了。只有那对卖得最早的顶箱柜,连磕带碰的,一点毛病都没有。看来,这家具类的物件,还是老的好,为什么?因为老的结实。你再看那做工,榫卯连接的地方,过了十年了,严丝合缝,一点都不走形。
通过这些我发现,东西还是老的好。尤其是家具类的东西,老的给人的感觉是非常本分,一点也不欺负人。不像现在有一些产品,就拿红木家具来说,你买的时候千小心万小心,还是容易进了那些销售人员的套儿。我这对顶箱柜,当初买的时候哪里受到过这个呀。
几天前,我又去了趟那个字号叫第一楼的地方,你别说,里面的玩意儿还真跟原来一样,做工精细不少,档次也上去了。用老北京的话说,叫是回事儿。后来听说,这家还获得了中国红木老品牌的称号。看来,有历史积淀的产品,就是没得说! (迟道/文)
(来源:中国红木古典家具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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