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度”上输入“刘利年”,你会发现这个名字的标签多到不可思议:电影、歌剧、导演、设计师、姜文好友、《芙蓉镇》中刘晓庆的丈夫、《一步之遥》中的大帅、比利时美女设计师翠翠的丈夫……
刘利年说,他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一个从东北出来的小孩,当了兵,走到北京,又走到世界各地,找到一个志趣相投的比利时妻子,又拥有了一双混血儿女。当所有人都以为大帅一定是强势规划着人生时,刘利年却说他这一生信马由缰。
最美的时光:白天设计,晚上演戏
刘利年进入设计行业,竟然是因为这个行业很“容易”,或者说,他本身的能力就和设计相通。
上世纪90年代,刘利年在加拿大拍戏时,一个加拿大朋友想要翻修房子,却出不起设计师的预算。为此,夫妻俩互相埋怨,一场家庭战争几乎就要打响。作为朋友,为了解决两口子吵架问题,胆大心细的刘大帅咨询了一下当地的华人施工队,觉得只要一半价格就可以完成装修。他回忆说,加拿大夫妇答应让他负责翻修时,心里是半信半疑的。所以工程进展了一个星期后,刘利年给朋友打电话,对方的第一个反应是:出什么事了?两口子心急如焚,迅速开车回家,可是一下车,看见整修后的花园草坪,就愣在那里,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初出茅庐的设计师新手刘利年在那个遥远的加拿大小镇上造就了一个邻里间的传奇:用了一般设计师一半的费用和四分之一的工程时间,完成了完美的翻修效果。
就这样,刘利年开始了自己的设计生涯。据他自己分析,他一是因为很享受帮助人的快乐,喜欢被业主感谢时满满的成就感,二是因为觉得装修真的是很“容易”的事。“广东装修队都很有经验,西方的材料市场也很专业,最重要的是,图书馆里的教材和资料又多又全。”刘利年开始泡图书馆,一本一本阅读和设计相关的书籍,完成了专业知识上的原始积累。“又受人尊重又赚钱的事谁不做?”他笑说。
回国后,刘利年在长安剧院旁边开了自己的家具店,自己担任设计师。白天,他在店里接待客人,和跑来观摩的设计师海侃,晚上,他穿过长安大街的地下道,到长安剧院去排练话剧。那是一段最美的时光,刘利年人生中的两大快乐仅一街之隔,一切都意气风发,似乎并不会预想到,此后会有大量的装修公司开始来店里抄袭,在西方养成的设计思维也开始和中国业主的想法发生碰撞。
刘利年坦言,自己在设计上并没有什么一意孤行、必须达成的梦想。当他觉得沟通太累、想法无法调和时,他也会推掉项目,转头去做电影和戏剧。“可是哪天有一个好的项目,一高兴,就又回来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的标准。”刘利年说:“我其实没有关于设计的梦想。我的梦想是艺术、是美女,是很直接的东西,不是一个伟大的计划。但是冥冥之中我感觉好象有一个能量在罩着我,呵护着我,认为我是最适合设计的。”
奥运前夕,在当时还不太热闹的南锣鼓巷胡同里,刘利年为好友杜革做了一个精品酒店。酒店前身是清朝三代大臣的府邸—索家花园一部分,到刘利年接手时已是一片破败房屋。
从建筑改造到室内软装,刘利年夫妇将传统中国的优雅身段与现代设计的魅力相结合,硬是将只有600平米的半间四合院改造成一座屡获世界大奖,被各大设计媒体争相报道的私人精品酒店。
7年过去,南锣鼓巷越来越喧嚣吵闹,但是一拐进杜革酒店大门,就仿佛将整个繁华世界关在了外面。
也许是演员的关系,刘利年的设计都有一种自成舞台的感觉。刘利年说自己没有流派,没有主义,只承认上帝是自己的导师。与其说这个人霸气,不如说他实际,因为他并不过多地去考虑这个设计是否符合某种“风格”,而是去想象使用者如果在这个“舞台”上,他需要什么,应该怎么生活。当记者反复追问他对于设计作品的希冀时,他想了想,只说:“我希望作品能经受住历史长河的考验。”
中国“霸道大帅”与西方独立美女的爱情
刘利年和比利时妻子翠翠的相遇巧合得像一部电影。有一天,翠翠跟着朋友去长安剧院看姜文的话剧排练,就这样和当时正在白天开店、晚上排练话剧的刘利年相遇了。说起初次印象,翠翠笑说当时是被刘利年的气场震撼了:“他就往台中间一站,拉开嗓子开始说话,很有力量……”在后来的闲聊中,翠翠又惊讶的发现,刘利年就是自己在伦敦时每天都会在伦敦大桥上遇到的中国人:“我早上上班时都会看见一个戴红头巾的中国人在跑步。那时候中国人不多,跑步的更少。但是我一直不认识他,没想到转了一圈,在中国见到了。”
2001年,两人住进了共同改造的拈花寺。冬天,翠翠独自站在寒冷的拈花寺庭院中,感觉自己“冷的像一只小鸟”,需要“用一块地毯给自己搭一个窝”。于是她跳上火车,很快就出现在了当时正在新疆某偏僻村庄里拍戏的刘利年面前,把刘利年和整个剧组都吓了一跳。从新疆回来的时候,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地毯,肚子里还带着两人的第一个孩子。
刘利年和翠翠都是处事独立、个性鲜明的人。刘利年是典型的东北汉子,说一不二,自己也承认在家里经常采用军事作风。翠翠则在1991年就一个人漂洋过海,从比利时来到中国,有胆有识,什么都不怕。她说自己寻找配偶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找懂艺术的人,“我喜欢每一天两个人都可以互相激发灵感,如果需要的话一天能有10个8个。”
这样两个人呆在一起是否容易有争执?面对这个问题,刘利年话锋一转,谈起了妻子最拿手的巧克力蛋糕。“我爱喝白酒,还专门为白酒设计了一款酒瓶。最近我们发现了一个特别棒的搭配:巧克力蛋糕配一款中国白酒。配在一起时,白酒也不冲了,巧克力特别温柔。以前从没有人想过把他们放在一起,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可以这么配。”翠翠则回答的很实在:“我们文化背景不同,有时候我说一个什么东西,他不懂,反而吵不起来。两个人在一起不能总想着要吵架,否则什么都可以吵起来。”
爱喝白酒的刘利年专门为白酒设计了一款酒瓶(餐桌上所示)
但事实上,两个人在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就大吵了一架。那是朝阳区的郡王府会议中心项目,两人因为理念不同而吵得不可开交。刘利年在气头上,说:“你们西方人,根本不理解东方的思维!”两个人气鼓鼓地回到家,翠翠先想通了。她对刘利年说:“你说的对,我不懂东方,你也不懂西方。不如我们就来做一个东西融合的项目。”最后,这个项目非常成功,不仅在竞标时打败了韩国、香港的设计师,而且赢得了国内外媒体的争相报道。从此,两人也形成了刘利年负责建筑和空间、翠翠负责软装的合作模式。
“无论天大地大,我永远都保护着您”
刘利年和翠翠的一双儿女现在分别上小学和中学,都继承了妈妈的一双大长腿,小小年纪已能在英语、法语、中文之间自如切换。虽然刘利年总说自己是军事化管理,但也不得不承认,翠翠对孩子们更严厉。
翠翠笑称自己是“老欧洲”,有很多规矩要守,包括餐桌礼仪和聚会上的举止。但是这种管教也仅限于孩子的教养。关于生活中的选择,比如“未来要做什么”这样的大命题,夫妻俩表示完全没有意见。上小学的小女儿这几天心血来潮,宣布自己的梦想是成为一个作家,将来住在瑞士的小房子里,与世隔绝,安安静静过日子。刘利年就会揶揄她:“你这个理想也是够贵的。”
刘利年说自己每年的母亲节、父亲节和生日都会忘记,唯一的爱的表达方式就是狠狠地亲。然而4年前,刘利年推出的轰动一时的设计——刘刘椅其实就是这位父亲最深沉的爱的表达。刘利年家里现在到处都是用刘刘椅的基本单元组合出的家具,书架、椅子、儿童木马……小兄妹俩特别自豪地告诉记者:“这个圆形的是设计给哥哥的,这个凹进去的是设计给妹妹的!”
虽然父亲的爱这么含蓄,小兄妹俩却很会表达感情。在刘利年家里,书柜上、墙上都摆设着孩子们送给爸爸的“墨宝”。在一张小小的粉红色手制贺卡上,小女儿用稚嫩的笔迹写下:“爸爸,无论您在哪里,我永远都爱着您。无论天大地大,我永远都保护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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