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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3月6号摆脱山寨 寻找中国设计之格
摆脱山寨 寻找中国设计之格
主题：摆脱山寨 寻找中国设计之“格”
时间：3月6号上午
地点：搜狐大厦12层演播厅
特邀嘉宾：
中国建筑装饰集团设计研究院环境建筑规划设计院院长张静
一研九鼎营销策划有限公司董事长、全国工商联房地产联盟商会司建筑委员会副主任蔡洁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城市建设艺术设计研究所副所长杨玉尧
【设计对话实录】
主持人：近几年设计已经成为了风靡亚洲的显学，而设计师在中国也是一种很酷的职业，她象征着地位、财富，以及像电影一般华丽时尚的生活。翻开潮流杂志我们可以发现越来越多的中国面孔，当下“中国设计”听起来离我们并不遥远。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大多数中国企业依旧是在捡漏，市场上不同凡响的“第一”总是属于舶来着，中国人也仍然不太愿意花钱消费本土设计。企业们抄的很忙做得很累，大多设计“看上去很美”便皆大欢喜，却无法真正给公众带来价值……
今天我们的主题是中国设计如何对接市场，寻找中国设计之“格”。
请允许我介绍今天到场的三位重量级嘉宾:
中国建筑装饰集团设计研究院环境建筑规划设计院院长张静
一研九鼎营销策划有限公司董事长、全国工商联房地产联盟商会司建筑委员会副主任蔡洁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城市建设艺术设计研究所副所长杨玉尧
有人形容中国目前的市场是海外企业进来目瞪口呆，中国企业捡漏，抄的很忙做得很累。所以我想邀请各位老师先各自聊一下对中国设计现状的看法？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城市建设艺术设计研究所副所长 杨玉尧
中国设计的现状与反思
杨玉尧：国外的设计相对中国设计做得更早一些，所以他们的风格会明显。随着改革开放，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对设计需求品质的要求也有所提升，比如对品牌等的要求。比如在酒店行业，当一个国外公司在国内做出一个好的酒店设计项目，就会有很多设计师一窝蜂地去抄袭，稍加变异就成为了自己的作品。当有一种好的风格，大家都去应用的时候就造成了千篇一律的设计。这是目前我们国家设计行业的现象。当然也有部分不错的设计作品，但是好作品不多。
一研九鼎营销策划有限公司董事长 蔡洁
蔡洁：在我来中国后的这十几年，感触真的良多。有一句话叫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国内的设计十几年来，经历了从无到有的过程，一直到2012算是一个粗暴的成长过程。
我比较关注的是几个部分：文化、美学、国际惯例，最后一点是我一直执着的，就是细节。这四块说起来简单，其实不简单。我们平常去跟别人谈，无论是开发商也好，还是设计师也好，说到设计就是art deco。新古典、旧古典，或比较烦琐、或比较市侩一点的，不胜枚举，从会所、到酒店所有华北，好象没有art deco就没有设计。我跟同业探讨的时候我会反问他们一句话，请问在北京、在全中国，可以让你热泪盈眶的文化或者中国文化，新亚洲的风格，的项目有哪几个？这个问题就是一个问号，几乎没有，很遗憾。
比如说现在酒店设计师去朝圣的地方安缦法云，他在中国文化这一块的沉淀，没有我们自己做的八股味道。我们自己设计的中式反而很八股，往往一做出来的时候不是清朝的味道，就很农家乐。全北京的旅游地产，各位仔细去想一下，有没有让你很感动的、有灵魂的、有文化的、有美学的？真的是少之又少。我不能讲没有，因为我们自己也在这里做了十几年。十多年前有一个牌子，悦榕庄，它在中国第一家店选择的是一个犄角旮旯，香格里拉悦榕庄。酒店保留了原生态、原住民的文化，留下30套的建筑。我两个月前去那儿开会，国际的一个旅游高峰论坛。我很诧异地发现，十年以后，这个项目从几站地以外到它的酒店门口，没有沥青柏油路。第二，没有传统比较恶心、表象、很门脸型的大牌楼。可是它必须要预约，甚至于它不接待团体而且价钱还不便宜。它原汁原味的体现了藏文化的生活的氛围，这种境界，你必须承认，但是没有想到是一个老外设计的。不要说我们讲到东方文化、我们就很民主、很民粹。十几年前就有一个项目摆在一个最犄角旮旯的山里面，现在你回头去看，它还是那么的舒服、那么的简单，返璞归真，而且不张扬。所以我说设计要尽可能关注文化、美学、国际观，细节。
我们最怕开发商跟我们讲，老蔡，给你两个礼拜，赶快弄一套效果图过来。都没有前期的酝酿、采风、沟通。我说我先给你开一个药方子，你看了、领悟了，你先换个脑袋再来找我。开发商告诉我是，我既然找你，干吗我换脑袋？你换脑袋就行了。我说的很白。这些在文化上的关注都是在表面上的走个过场。比如一个项目，景观可能找一家做出地中海风格，建筑找一家做出art deco，广告策划做出一个超现代。销售人员介绍的时候，每个项目仔细观察，我把它戏称为不三不四。
我不敢奢谈什么叫做文化或者美学。可是这样的东西已经发展了十几年，这是事实。形成一种很野蛮、粗暴、浮躁、表象。今天既然来了，我不想走一个过场。我衷心的希望，我在回到大陆十几年。每一个人都被忽悠过了。都买过房子了。未来十年二十年，我乐见有识之士在这片土地上出来一些好的作品。有一个叫李晓东的先生，做了一些让我很感动的。而且躲在犄角旮旯。比如说他为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基地丽江设计的“玉湖完小”，他做了一个很小的建筑，你就觉得很自然、很返璞归真，不张扬、不做作，不是为了显现他的档次。第二，没有山寨。
当然像西南地区的柏联酒店，我们策划的台湾涵碧楼，还有富春山居，都是有灵魂的。我不敢讲它很好，但是有一点，我们都在做文化的表现，或者是策划文化的追求。
从我的角度，二十多年，我们一直在老愤青式的追求东方文化或者中国文化的精神、灵魂。所以，每一个项目在之前，我会跟甲方，麻烦他，我一定要先看过当地的博物馆或者美术馆，我才敢去思考，我不敢生搬硬套。我在法国念的书，我在意大利工作。可是那些东西绝对不是我唯一的取向，因为我毕竟是中国人。所以我希望能够跟各位探讨怎么把这些细节真的在未来的十年、二十年的房地产也好、酒店也好、豪宅也好、会所也好，全中国都在做这些豪宅、酒店、会所。全世界最恐怖的市场就在这里。可是99%认为有档次的就是art deco，就是水晶大吊灯，就是很不环保的花岗石、大理石。这是值得我们去做反省和探讨的。
中国建筑装饰集团设计研究院环境建筑规划设计院院长 张静
张静：蔡老师说的非常尖锐，这也是一个现状。这也是非常正常的状况。因为我们倒退去考虑一下全球经济社会的发展。从最早资本主义萌芽到现在发展的阶段。我们仔细翻回头去看一看，我们现在所走的道路就是别人已经走过的道路，很正常。这种局面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大家的需求，需求普遍在增加，我们国家改革开放三十年以来，是从原来懵懂的阶段突然爆发成一个需求量很大的经济市场。全球最大的市场就在中国。这么大的一个市场，需求量这么大，难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这个我认为很正常。不正常的是我们的导向。这种导向不仅仅是行业导向，同时，我也说的比较直白一些，我想有关政府方面的人能够听到的话，能够引起一些重视。政府的导向也是比较粗犷。
如果从行业阶段的角度来谈的话，设计师门槛太低了。因为我们经常说的一句话，设计师目前已经成灾了。真正能够成为设计师的人有多少？凤毛麟角。我们小的时候，当时说到你长大之后有什么样的愿望。很多人讲，我要做医生、做工程师、做画家。是很神圣的职业。后来出现了设计师，我在论坛上已经活跃了十年以上了。十年之前我就在呼吁，让大家如何成为设计师。不仅仅是你能画几张图就是设计师了，能做一个案子就是设计师了。不是的，你仅仅是一个绘图员而已。现在我们这个行业里面，真的是绝大部分在做的不是设计的工作。是在复制。打散、组合、再打散、再组合。好听叫借鉴，不好听叫剽窃。包括对我们的传统文化，有一年我到某一个旅游城市，当时这个旅游城市的政府请我给当地的设计师做了一个演讲。这个旅游城市是一个非常具有传统文化的旅游城市。而且堪称世界一绝的地方。当地政府对这个城市的导向是，要做成一个现代化的城市。我们开会跟政府有关人员说，为什么要做成现代化的城市？他说过去的东西太陈旧了，我们要把它改成新的高楼大厦。我认为完全是一种犯罪。把很多传统文化拆掉。过去的石板路、建筑、园林、景观全部拆掉了，全部变成房地产开发，把土地卖掉迅速的赚钱。在资本主义萌芽的时候，他迅速的积累资金要暴富的心理。暴富心理严重导致很多设计师在追暴富心理。很多国外的设计师来了以后，他会不适应这种表现。在国外设计师说话是非常有地位的。我接触了很多的相关设计师。做水立方的杰姆鲍尼，他们做的时候最初有很多争议。最后政府决定了用安德鲁的设计。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我们国内很好的建筑师、设计师，他们为什么不被我们身边的人认同？我们自古以来就有一个传统的文化，远来的和尚会念经。不管他念的什么经。
本土的设计师原本都是出自自由职业者，画画的人居多。真正懂得专业的偏少。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入门门槛非常低。他找一个电脑补习班学上几个月，会化效果图了，组织几张图就给别人拿出去了，就可以搞设计的。不是这么简单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最大的问题是行业自律。政府的导向、行业自律、设计师自身的提高，这都是我们现存的问题。导致这些问题的原因是我们太容易赚钱了。这个行业发家致富太快了，画几张图他就能收几千块钱。一个月画十几张图，起码今年大半年已经活的不成问题了。不应该是这样。这个行业如果这样做下去的话，早晚有一天会被别人取代。前几天在北大的论坛，日本政府组织了一大堆的设计师、建筑师到了中国来。在去年很早之前日本政府已经开始在做这方面的工作。抢滩中国市场，带大量的设计师来，据说是上千名设计师逐鹿中国市场。包括他们行业协会找到我，要跟我合作。在那之前已经有很多次了，那只是其中一次。为什么？我们现在有很多设计师，爸爸我们一些政府的领导人、包括我们行业大家普遍存在一种心态，永远觉得自己如何如何，排斥在外面，这是内心的心态。可是当项目上的时候，他又是崇洋的心态，他希望请来国外的设计师。对于一个开发商和甲方来讲，他心里面觉得很满足。事实上他不知道，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文化，什么功能、定位，他一概都不知道。他宁可花大量的资金去请一个外国人来。这是他的心态问题，也普遍反映出来是我们国人的心态，我们现在国人心态里面存在的最大问题就是，首先对自己不尊重，同时，对外面某种程度上心里面还有一定的排斥。这种排斥是藏在内心的。我认为这都应该有一个很平常的心态去面对。在这里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果我们能够潜心下来把自己放低，很谦逊的，该请别人来学习、来合作，这是没有问题的，不是说拿来主义，把别人的东西拿来为我所用。我们应该把它吸收进来变成我们自己的东西，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让他抢滩我们的市场，占领我们的市场。这是一个很不好的状态。现在美国、日本、德国三个国家的设计师包括他们的团队来找我谈，我跟他们讲的非常明白，我们合作肯定是可以，你要踏踏实实跟我融进来合作，不是到我手里面来拿项目。你要实实在在坐到我这里，我们一起来探讨方案。我们相互学习，这样的心态我们才能做好事情。现在未来的发展，我相信不管是从我们现在的设计师行业自律的状况，还是国家的导向，我相信会有这方面好的导向。目前这种现状我认为很快也会有条件。我也跟行业一直在呼吁、在建议一件事情。对于设计师的资格要有一个认证阶段，而且是短期认证，不是说你是终生制的。设计师的资格，现在随便拿出来都是高级设计师。你高级在什么地方，我实在不知道。它的含金量有多少。是否可以每两年做一次认证，两年之内达不到这个水准，就降级，甚至不给你这个资格。应该有一个自律的管理方法。
原创与山寨何去何从
主持人：原创和山寨一直是老生常谈的话题，却不得不让我们去面对。去年的米兰展中国人禁止入内引发了激烈地讨论，4月米兰展也将到来，我也想借此机会也想请大家聊一聊这个话题。
张静：非常悲哀。跟我们旅行团到国外旅游是一个道理。我在国外经常反感我们国人，比如说吃饭，自助餐的时候，像苍蝇一样蜂拥而至抢东西吃。大家没有一点自律心。我们的民族意识太薄弱了。文化水平太低了、素质太低了。这是我们必须要自律的东西。设计行业也是如此，今天我把第一桶金赚到了，我不管明天会怎么样。所以你到国外，国外就排斥。就像最早在俄罗斯的经贸活动一样。我们最早的时候到俄罗斯去，很多商家以货贸易，最后人家是中国的东西我不要你，非常排斥。这是我们自己造成的，不要怪别人，先反思自己。
蔡洁：刚才我个人为什么聊到文化、美学、细节、国际观。我不是说我这一块比较好一点。很感动张老师刚才聊到这个事情。都是中国人，市场是咱们的，没有错。咱们国家的高度也慢慢的越来越好。可是文化这一块的重视程度、细节，从政府到民间，没有在两代人的努力，可能够呛。
我在上个月带了一个团，亚太地区的设计师团，一百多号人，这是有历史以来，我个人带的最大一个团去考察。考察第一天我很有感受。我知道一定会发生的，去用餐也好，吃饭也好。最头疼的是出发，本来说8点出发，9点能出发就阿弥托佛了。我偷偷跟两个设计公司的人讲，明天早上你起早一点，我带你去那边的阿里拉酒店去看看。马上旁边几个人听到以后，说我们也要去。你没有预约，你怎么好意思去？第二，我们带那个镜头、器材是世界最好的。好象到家一样，把人家乱动、乱调，好象应该的。这种感觉很不尊重。我都感觉很丢脸，本来我想拍的，我都不好意思拍。在巴厘岛，这个酒店的服务是非常好的，酒店并不会禁止人们去拍摄，甚至服务员会很客气带着微笑的闪到一边去，你自己会不好意思。你不是他的客人，他还递给你两个东西，第一，毛巾。第二，很漂亮的饮料。要注意，你不是他的客人，你只是来参观的而已。当然还有很好的态度。你自己都觉得，媳妇都没有那么体贴。参观完了以后，他们问我，这么好的一个东西，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我只能跟他们说，我是这个牌子的粉丝。我第一次去住他们酒店的时候，我在纳闷，这么贵的酒店怎么没有电视。他们的服务员告诉我，先生，如果你想看电视，看亮剑，永远会重播的，你就回家好了，不要来我这儿。就这么简单，难道你这个人这么无聊一定要看电视吗？可是不看电视，他这个策划的设计和细节怎么让你不会觉得心灵空虚？不见得一定要找按摩、抓脚、打牌的、KTV，这些都没有，几十年前就是这样策划的。那他怎么去安排呢？这就是我跟各位探讨的文化的细节。
我马上又要带团去台北考察，我现在以是半个老北京为荣。我很怕带着国内的好朋友去考察台北的时候，比如说某一天晚上十点，吃饱喝好请穿好最休闲的衣服。我们出去，都不用开口，一站地以外你都可以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团体。你都不用问，我不是说鄙视自己。这是好几代人必须积累的。第一，他出国旅游、休闲，他身上的色彩、款式、穿着方式，他的搭配，这些小地方你都知道他是哪里的。更不要讲他的说话、他的行为、他的举止。不是因为我们做设计而设计，而是因为我们要原创。
薄熙来讲过一句话我很欣赏，中国每年生产超过八亿件的衣服，这句话是2007年说的，它的产值只能买老外的一台空客。第二，社科院研究出来，前几年一个数字，我们大陆现在有170多万个品牌。包括各位都很清楚的联想、海尔、海信。在国外经过很多次的论证和在未提示下，去做一个了解的时候，请问你对中国哪些牌子有印象？170多万个牌子在国外等于0。所以我们要把这个0作为一个突破。
3月6号摆脱山寨 寻找中国设计之格
杨玉尧：刚才大家都说了米兰的现状。这个现状我认为从目前来说，中国的发展是一个自然的现象。 我认为比以前有进步。原来，也许连抄都不许你抄，现在是允许抄了。这是一种进步，但是这种进步会更加加深。当然中国人要有自己的原创。
首先，我认为作为设计师必须要有性格。他的设计才做的很精彩。因为设计，就谈到细节。做一个房子，首先功能满足要求，然后是风格、流派、喜欢。还有工艺细致才能做的完美。现在我们设计的图纸画的比较简陋，施工图画的不够细致。在这方面一些好的设计师考虑比较细。国外的产品为什么做的比较到位？他的模具、缝之间的关系都是比较到位的。这些细节的东西都是需要设计的。但是目前的现状是设计费比较低，甲方既没有跟你签合同，这些不现实。设计师有信仰是非常重要的。我做这件事情，你要请我做，我就很认真的给你做。否则的话，做到了以后，一团糟。
作为一个中国人来说，不管你的水平多高、多低都没有关系。但是你悟到了这个，悟到了自己应该干什么的理性。你就一直往前走。不受任何的约束和困扰。刚才大家谈山寨版。每个设计师都想做原创，原创的一些方面应该怎么去发展、去学习呢？第一，我们国家有五千年的文化，很灿烂，在古代非常辉煌，无论是建筑、陶瓷、等等很多方面都是非常不错的。我们可以用中国古代的元素去研究他。中国古代的元素和现代自然融合。然后来发展我们自己本土的特点。关键还有一些内在的东西，中国古代有很多的文学、思想、刚才你们谈到的一些在国外的现象，他不知道、不懂。大家都知道，都懂，也许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比如说国学，中国古代有很多的诗词赋，以前古人对诗词画都是非常精通的。把以前的东西多学一点，和当今世界领先理念结合。营造出具有中国特色的原创设计。我觉得自然就诞生了。因为设计本身就是百花齐放。不是讲这个风格就是这个风格。世界上本来没有什么风格，只是人创造出来的、相信出来的，你喜欢，他喜欢。这个风格那个风格就诞生了。
国外的好东西我们要去学。但是我们自身也有自身的特点，要想当一个设计师，他是非常神圣的。看你对这个职业的特点。他能够创造生产力。设计这一行是很神圣的，你给你自己定位。我认为他说一流、二流、三流。要真正入流的话，你要把它定位很高的话，一流的设计师他把人设计出来，他把标准设计出来。二流的设计师把国家设计出来，把穷国变成一个富国。三流的设计师能把一个房子设计出来，功能全部设计出来。但是我们能不能做到入流的设计师，那就看我们大家的努力、大家的境界。就能够做出为人类做出很多贡献的特点出来，服务于整个社会。设计的广泛面是比较广的。很多东西都能够融合的。就像化学方程式一样，这个点和那个点融合，他综合面很好。刚才说米兰的一些现象。这些现象我觉得是自然的。但是大家只要悟到了，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只要感觉到从现在我们开始去准备，要有信仰，我觉得中国的原创设计是有希望的。肯定是更加辉煌。
访谈结束后嘉宾交谈
向外来的和尚取经
主持人：刚才各位老师认为国外确实有它的优势所在。我们应该学什么。有句话带一点小小的讽刺，几乎每一个国外红的设计师都在中国找到一个“代言人“。我们把他的风格都照办照抄了。其实并不是反对大家去学习，设计发展肯定有一个过程。我们去学习国外，我们更应该去学习他的什么东西？
蔡洁：我分享我一个小小的故事、经历。我觉得设计应该换个角度去看，不那么学术去聊的话，它就是一个人性，也就是一个生活的品位、追求。一种很自然而然的喜好。所以，他可能也是一种态度。我机缘巧合做了一个服装的品牌，所以我经常会到意大利去下单，我在台湾做阿玛尼的单。我头一次去他们那里下单的时候我就有很多的收获和感触。他这个牌子这么大、这么响亮。二十年前我们去的时候，它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第一，它躲在美国一个街很难找的一个入口，它的入口很难找，这就是赫赫有名的阿玛尼的总部。当时我很诧异。可是换个角度。第二，它的所有的装修看不到设计，充其量只叫清水膜，可是清水膜不好做。你没有一定的底子，你不要去做清水膜。尤其在那个年代。第三，它的入口那边有一个仪器，跟机场一样全身检查。当时我不太舒服。因为我是你邀请来的，我还是你的合作者，也是一个亚洲代表。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不是我一个人，全部都一样。在那四天三夜里面，我看见了未来一到两年全世界没有人知道的未来的流行，一个设计、一个时尚、一个智慧。只有我们这样底子不够、思想不够，我们认为你应该要，我喜欢、我欣赏，我拍可以吧？不行。这是人家天经地义的一种底蕴。我们认为不以为然。他的安检系统我当时觉得是不是太过了。后来我才发现，是我们自己的文化不够。第二，他的接待特别好。早上八点打卡，时间一到就关了。八点一到，他那个门就关了。分成几个区块，这中间没有隔帐、没有门禁、更没有保安，完全是看你自己对自己的尊重。我是阿玛尼的总代，没有错。可是你不可以越界跑到隔壁去，那是啾啾，刚开始我们想中午休息的时候赶快跑到啾啾去看，甚至我买些东西就可以。可是不行，我看到的是未来两年还没有出现的世界最新的设计。他不关注你消不消费的。你能在那个空间里面，什么叫做尊重？我喝的咖啡、我喝的茶，那个气韵，洗手间的卫生纸拿出来上面的LOGO，武装到牙齿，统统都是阿玛尼设计的。还有他的音乐，什么叫定制，定制音乐，六感、五感，在二十年前给我一个震撼教育。所以我说它是人性，它就是生活。很自然而然的在你的周遭，而不是表象。包括时间、尊重、态度。当然他对我们很好。后来我也发现，他很厉害。四天三夜他不允许你随便出去。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二十年前，那不是五星的，简直八星、十星的，包括他的配菜、音乐、你他服务员的着装、细节、色彩，我都觉得自己色彩学要重新学习。国内过去没有色彩的重视。你到北京人多的地方。头一次我去坐火车的时候看到，看下去只有三个眼色：黑色、深黑、咖啡和红。而且那个红还是很恶心的红。十几年前我到新加坡开会，我一下飞机，突然新加坡让我看到了很舒服的东西，就是人身上的色彩。他有一个很大的差异性。
再举个例子，国外的车子就没有国外那么高比例的黑色设计，这一点反射到心理的状况。北京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但是它是全世界隔栅最多的地方。你去前门大栅栏去看一看，很多的隔栅。我在国外，大半夜的过马路，没有红绿灯、没有协警，我要过马路，一辆法拉力风驰电掣开过来，在我面前停住了，而且给我一个手势让我过去。这是一种人性，一种态度。阿玛尼，二十年前，还没有电脑的时候，他推了一个专属的小推车，每个小时一台车。我必须在那一个小时之内决定我们明年、后年我们在台湾所有男装女装从头到脚款式、型号、色彩、版型一切的一切。我必须很迅猛的理解，到底这样一个设计感、质感能不能不能在市场上被接受。而且大量的吸收和借鉴。下个小时你没有翻悔的话，他是用B2铅笔去填的，填完以后他要建档。你走出去之前可以反悔，但是你要走出去以后再反悔就很难。因为他要下到工厂。再下一个小时就更细了。当时我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的细节。下一个小时是车线、扣子、尺寸、拉链。拉链上百种让我挑。我说的是将近二十年前的故事。那四天三夜让我体会到，他设不设计，他大不大牌，他牛不牛。他在你的衣食住行中。包括你听的音乐、喝的咖啡、喝的茶，坐的沙发，他所有的服务让你意识到明年和后年所谓的趋势是什么东西。所谓的设计也是生活，他的种种的态度。这是我自己的经验。
张静：从设计师这个行业现状来讲，也是因为我们门槛太低。门槛低，大家走到这个行业里面来比较容易。也就导致了很多的设计师参差不齐的差别很大。但是有一个共同点，很容易生存，中国有句俗话，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因为大家都有一个生存的意识，导致了这个行业之内彼此间的竞争也是很残酷。不管是在最高层，还是在最底层，彼此竞争非常厉害。但是这种厉害不是体现在你死我活的竞争上。如果这个市场很小、很拥挤，那是你死我活。我们的市场不是你死我活，是谁能活的更好。哪怕东拼西凑，他就能生存、就能活。因为我们的市场需求者本身对这个行业不了解，我们所有人都是一张白纸。从装修市场上来讲，不管是从大型的工装到家庭装修，业主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更直白一点，他为什么装修不知道？前几天在那个论坛上我也提到一点，我们现在有一个习惯，就是有房必装。我只要有一套房子，我一定要装修。不装修就没有办法生活。可是倒退三四十年以前，有多少房子是装修的呢？到最后大家成了为了装修而装修。也就导致我们很多的设计师生存的市场非常大。只要我学了几个月，我会用电脑画图，我就有生存的资本，就有基础。这个市场的混乱程度可想而知。最终，我想拿的这一单生意，我们两个之间要竞争，我唯一的方法就是便宜。我的钱比别人少。我就可以生存了。最后导致整个中国设计师的市场比国外的设计师明显下降了一大截。这是我们市场导向存在的。早在几年之前我已经开始着手在策划做这样的工作。但是很难实现。我特别希望在中国真正的设计师搞一个联盟，不是我们要封闭起来，是自律的联盟。能找到一个办法，让我们的设计师分层次的去形成自己的行业规矩。坦率来讲，我们的行业协会没有起到这样的作用。很多的行业协会，饭店业、旅游酒店，他自身已经起到了一个管理的作用，评星定级，你这个酒店达不到相关硬性指标的标准，我就不给你挂星。或者你就达不到星级。我们的设计行业应不应该有这样一个自律的办法呢？我觉得特别需要。尤其现在我们整个的设计师都已经成灾了。还没有一个规矩。我们建筑行业要有自己的标准、规范。可是我们自己的装修行业有没有标准规范？春节之后我参加部里面刚刚去审议的家居装修的验收规范。我估计在半年之内差不多要公布了。这是施工规范。可是设计上没有规范。如果我们通过什么方法、什么手段能够倡导起来，或者我们真正的搞起来，不管叫联盟也好，叫什么东西也好，能够形成这样一个行业的规律，未来一定会有好的发展。而且现在是非常迫切的需要做这个事情。其实我已经在满世界倡导几年了。我回到我的母校，现在叫清华美院，我毕业二十年的时候，我代表我们这一届的学生上台讲话，我们真的成立了一个联盟，叫85设计师联盟，85级的学生，我们还捐了款搞了一本册子。那个时候在倡导。说这个话已经是几年之前的事情了。但是很难搞。因为设计师本身非常散，都是自由职业者，个性都很强。但是有没有办法能够把大家攥到一起来？也有办法。在此，我呼吁一下，这个行业之内有一定的资历、有一定的位置、有一定的热情，这些人大家真正的能够搞这样一个东西。打破门户之见。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大家都可以坐到一起找到一个方法。因为我们面对是这个市场。我们真要把这个联盟搞起来的话，对这个市场一定会有好处。而且那个时候我相信原创的问题，自律的问题，价格战问题很容易解决。现在我们做一些项目，我在我们集团、院里面倡导，我在这个院里面，包括在市场里面，我会很不客气的直言讲，我有三个条件，第一，不参加任何形式的招投标活动。第二，你要按照我的游戏规则做，我是什么样的收费、我是什么样的标准，在这个行业内我就按照我的标准收费。在我的基础上可以谈浮动。第三，一旦设计确定下来设计方向，包括选材，对不起，不经过允许，不要变动。这就代表我们行业里面存在三方面的问题。很多的大型项目，我们的甲方，不管他是政府的还是某一个财团的，他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可能是受这个市场的导向。我设计要招标。但是设计招标是最残酷、最不合理的一个方式。他让你一个半月把这个东西搞出来，就算是做出来了那也是一堆废纸。大家竞相降价，说人家可以那么少的钱，你为什么不能那么少的钱？我说，对不起，我就这么多钱，我宁可不做。你要想生存，你还不敢轻易说出这句话。我相信没有发展到一定程度的设计师不敢说这话。发展到很高层次的设计师也不敢轻易说这句话。现在市场缺乏的就是规范。如果真要是能把这个体系做起来，这个联盟搞起来，大家形成一个规范，就非常好了。为什么国外很多的设计师在中国能吃得开？有一个很重要的一点，他的政府对他的导向，包括国外来的设计师，他的政府对他的品牌保护非常厉害，对他的品牌宣传也非常的重视。可是我们没有，我们现在缺乏这些。上礼拜我在北大，跟日本政府带来的设计师搞了一个论坛。我代表中国的设计师跟他们研讨。但是他们的概念是一个政府对这个行业，对中国市场的重视，对设计师团体的重视。我们是一种自发的、自由结合的，设置连邀请都没有。今天我找杨老师、蔡老师到这里来。大家是一种向往，是大家的有请，不是一种行业的必须。我认为这个行业应该是，你作为一定高度的设计师，要对这个行业有贡献，贡献你的思想和你做事情的规矩、方式。我们不是这样的。我们没有这样一个导向。我出去，两次被美国拒签，我到现在找不到原因。很奇怪。为什么拒签？因为当时我们也是一个行业，不说哪个协会了，组织到美国相关产业进行考察，当时我们在制订国家的标准，去考察。我们是作为设计行业的领头人组织的一个团体。而且不是特别多的人。但是我们出去办签证是要通过旅行社以旅游的身份出去。因为我们是代表着那个行业去制订标准的。某种程度上来讲，应该代表着国家出面访问的。我们反而要以旅游的身份出去。就非常奇怪。在访问的时候看看人家的团队设计师，人家是政府代表，或者是以官方的身份到你中国来跟你做交流。这是天壤之别。如果我们官方组织这样一个团体到美国、德国、日本去。我们去考察、交流、学习。这是我们国家对我们自身的一个重视。对我们设计师的一种认可。现在缺乏这些。
主持人：抛开水平说，我非常深刻感受到人家是专业团队。我们是业余的打游击团队。因为大家都是各自做各自的状态。没有意识到我们是中国设计师，代表着中国设计师的品牌形象出去的。大家都在闭门造车，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就是跟自己熟悉的玩。今天日本团队、欧洲的设计团队，美国的设计团队等等要过来中国做设计，都是有政府导向。最优秀的人员会聚在一块，以国家的形象出现在中国。这是我们需要去学习的地方。
张静：杨老师、蔡老师，如果没有这样一个论坛，我们很难凑到一块大家来探讨。有的时候行业协会搞一次年会，搞什么活动，大家才可能坐在一起。缺乏这个东西。真正在国外有很多好的设计师、好的设计团队。人家之所以能够站在一定的高度上。第一，自身自律非常好。第二，人家是有组织的人。第三，政府非常重视。这三点缺一不可。我们现在回头去看。我们有一些设计师还是有一定的自律心，我们必须要承认。我们一直在倡导的是一种团队合作团体。事实上我们的团队合作少之又少。除非某一个项目上，我们组成一个团队合作一把。但是真正在行业的合作，我真的可以说是零。那些东西我们不能叫做合作。
杨玉尧：你说的设计师的一些标准问题。刚才你探讨了联盟，目的也是想把设计师的水准和客户之间的关系达到更加准确和融合。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有一种更好的表现。现在中国目前经济发展也是比较好的。现在有的业主也是比较多。有的业主也愿意花钱。我有的业主做豪宅、做会所，他找别人也不满意，我很荣幸把他搞定了，比较满意。当然他也同意我的价格。国内有一帮所谓高档人群，经常买宝马、奔驰。他已经发生变化。所以我们做的项目，连家具、灯具，所有的细节都做。我不能说我做的多好，但是我在用心去做。他做着做着形成了一种风格。每个设计师有每个设计师的特点，他擅长什么。就像你讲的联盟。他形成品牌、形成产品类别。让我们的客户，比如说他喜欢这种风格，他就去挑设计师。国外的设计师是有类别的，这个设计师擅长这种风格，那个设计师擅长那种风格。每个设计师在行业里面有他的收入标准。你的作品就是你的人品和价格。你做不好，谈那么多没有用。你的东西要到位。不是我说我到位，你说你到位。是大家对你认可。就像现在的画家一样，有的画家很贵，他是一样的。已经有了这种形式。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的市场还是比较不错的。所以每个设计师要有信心、要有信仰。这样从零开始做，都有机会。都有一个美好的明天。我们做会所、做豪宅。人家的要求不要市场有的，市场有的你不要给我，商店里面卖的最好的我不要。这样范围就广了，你做东西的内容就多了。有些理念、想法，就像刚才你讲的房子，好象感觉什么都没有做。我们老祖先讲的，有就是无，无就是没有。真正自然的东西他感觉到好象没有装修，你看到一些小的细节，他还是有痕迹的，他还是很舒服的。这是非常高的一个境界。最后做室内设计，风格也好，什么也好，最后是在做近景，是在说一句话、一个理念。在满足功能的情况下，客户有要求更好。客户没有要求，设计师去想去，你在说一句话，你在抒情，就像诗一样，像文章一样，不用我去跟你说，但是你可以体会到他是什么样的心情。就像鲁迅写文章一样，他拿阿Q做诗，设计师对室内也是一样，它是一种没有声音的语言。就像一个魔方盒子一样，你把它打开了以后，这利民非常的斑斓、非常有意思。
嘉宾与设计师合影
中国设计如何有 “格”
主持人：拿日本无印良品来说，它也有借鉴中国的哲学理念和思想，但是它也很好的体现了日本文化空灵的禅境。如果中国设计师想要非常突出自己中国设计独特的价值的话，可以从哪方面入手找到我们自己的价值？
张静：说到中国文化，我们现在有很多设计师，老是给自己定位到一个风格上。我要去做中国文化，要做欧洲文化，日式的，甚至于现在我们有很多的媒体，包括协会、材料商推波助澜，搞今年的流行趋势、明年的流行趋势。我特别持反对意见。有一次一个媒体请我到某一个城市参加一个论坛，给我一个题目让我去讲今年的设计流行趋势。我说你能不能让我自己定一个题目？他说可以，我的题目就是叫《反流行趋势》。我很反对流行，因为装饰行业不是做时装。我们一直倡导轻装修重装饰。我们唯一没有倡导的是我们需要什么。我们居住的环境、生存的环境我们需要什么。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应该让我们所有用户首先要反思我们需要什么。需要我家里面搞成中式的还是欧式的。今天的心情和明天的心情能一样吗？今年你喜欢中式的，明年喜欢欧式的，能拆掉重来吗？现在很多设计师说我要做中国传统设计。中国传统设计的真正含义在哪里？他永远是在照葫芦画瓢，照猫画虎。我在一个论坛上举了一个例子，苏州园林里的花窗，当时有几百名设计师在下面，我问他们，中国苏州园林里面为什么会有镂窗、花窗？没有人回答得上来。我说不是因为美、不是因为江南富足，才做了那么多。它的最初出现是有功能的。江南那个地方很热、很潮湿，他是需要通风的，所以要开很多的洞、很多的窗。但是带来的就是安全问题。中国最早的防盗门窗就是在苏州园林里面出现的。因为做成了这样，你不能把它监狱一样几个栏杆。我们的文人墨客把有功能的窗演变成镂窗、花窗。现在出来一个美妙的词叫混搭，为什么要混搭？
有一次我在某一个城市，当时做一个很大型的项目。当地一个房地产商的老板找到我。他说你做建筑设计，他说我请人做了一个建筑设计，但是自打做了建筑设计，我怎么觉得我这个建筑盖完以后非常的别扭。他说我很喜欢中国传统文化，做的中国传统东西。他带着我到他写字楼去了。我当时心里面一惊。我说，你按照我的指挥走，开着车上了一座立交桥，刚好在立交桥上面能看到他的写字楼。我说你站在这里看你的写字楼什么感觉？他说我这个建筑怎么像骨灰盒？非常奇怪的一个现象。这个建筑站在高处、把它缩小，就是一个骨灰盒的现象。你把它放大，就是中国传统建筑。这是很多设计师做出来的恶笔。前年，我到某一个城市政府请我去做他们的城市规划。我带着中央美院的几个学生去实习。说这个当地的规划局领导老做不好，出问题。你看这是什么东西。学生异口同声，没有任何犹豫，怎么像墓碑。建筑完全是一个墓碑的放大，而且中间刚好有一个方的，就是放照片的。中国传统有很多东西是不能乱用的。我们现在学的很多中国传统的80%都是陵墓、寺庙。这些东西你把它放到一个人生存的环境里面是错误的。中国老祖先留下的每一个东西都是有由来、去脉的。风水不是一个迷信，他是一个科学，只是我们没有了解这个科学。我们设计，第一给人的是表象，视觉形象、心灵感受，对你的设计环境，给你带来一种心灵感受，能让你喜怒哀乐。为什么到了歌厅里面就可以疯狂，到了纪念堂就肃穆，到了寺庙就崇敬。每一个形象都有一定的功能。说到设计如何去走到风格上去，我认为是错的。这种风格不要把它放到行业中去。实在追求不过来了，摇身一变，变成混搭。并不是所有的风格都适合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环境。他永远是功能是第一位的。你一定要搞清楚，为什么要做装修，不能无度。现在我们很多装修是很无度的。我到那儿一看，家里全部是花梨木的。那个时代，太师椅，方方正正，宽宽大大的，当时坐在里面要正经危坐的。现在的沙发让人窝在里面舒服。细节非常重要，细节不是说它的图案、形象美观，它是有功能的，是干什么用的。一定要适合。而且它的工艺，现在我们的很多工艺很不讲究，非常不讲究。建筑业盖房子，齐不齐，一把犁。现在的木匠都是用钉子招呼。品质设计是我们下一步应该走的方向。首先，我们要学会的是做品质设计，功能设计，最重要的是做原创设计。我们现在做不了原创，就要踏踏实实坐下来去学习，把那些品质和功能细节研究到位。设计师从一开始要研究这些，然后再琢磨去做原创，原创就像一个人一样。从爬到走路到跑这个阶段。跑就是你的原创阶段。你现在还没有学会走，你就想去跑，你肯定跑不稳。
蔡洁：一样的道理，我们以前常常到日本去看它的项目，工地。前几天也是一个这样的论坛。主持人跟我说，蔡老师你觉得几个比较具有代表性的豪宅是哪几个项目。我不方便回答，因为那是另外一个话题。我举一个例子告诉他，装修对于我们来讲，我认为不叫设计，因为他根本没有骨子里面的细节。过去十几年太急躁的发展。现在这个社会谁是设计师？不是我们在座的三位，是我们的政府、甲方、业主，跟甲方有关的领导。甚至我的项目都被他边的师傅可以有意见，他的小秘都可以有意见。跟设计无关，跟关系有关。造成了我们今天还在这里做探讨、论证，其实有点无聊。如果你有追求，像我们这种老愤青一直在坚持、追求。日本的工地让我比较震撼，分分钟你去，你以为他要交房，整理得非常干净。品质能够打动你，品质能够说话。
第二，我第一次买豪宅是在三十几岁的时候，那时候我已经进入了设计行业。我当时接到一个电话，蔡先生你能不能抽出两个小时，看你方便，我们要跟你做交房。我心想，你给我一个钥匙就好了。不好意思，我们必须一定要占用你两个钟头，至少是一个小时。那天我过来，恰好是得到了一个新的学习。有一个班子五到六位，每一个干干净净的，态度特别好，戴着白手套，有一位师傅身上就有一个大中小一套的专业塑料的锤子。各位知道干吗吗？他在我的新家，从入口门一打开，一片一片的敲给我看。这个小动作真的让我很感动。第二，有一位师傅拿着弱点，配合不同需求在每个弱电的部分插给我看。最后有一个入住满意表。他已经帮我摸底过了，蔡先生你家有三口人，我替你打了四把钥匙，多一把。您看够不够。这让我热泪盈眶。
现在国内豪宅八万十万，满大街都是。但是在台湾，我们交房验房的时候是从地库先开始验的。他说你们每天进出的不是大门脸，是地库。我们跟你做一个汇报。在地库帮我们设计了一个置物柜。他解决掉夫妻两个人要吵架，外面下雨了，让媳妇上去拿把伞，媳妇说你为什么要让我上去拿？就为这个事情两个人要吵架。万一你是小孩，或者是自己。造成了每一台车子的后备厢有很多很少用的垃圾。有雨伞、高尔夫球具。从来没有开发商这样琢磨过。我们在二十年前的策划，把你家里不常用的，但是要用的，摆在地库的置物柜就OK了。很多社会问题，出来的命案现场都是在地库里面，因为被人家尾随进出，地库的安全非常重要。那个时候第一次让我看到，核心筒下去的地方，这个地方就不再是钢筋水泥。全部是商业空间才常见的玻璃盒子的界面，就解决了安全的问题。在这里很容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这个地方很容易被绑架。这些就是细节。第三，有所谓的定制音乐，会随着时令节气、时间点。第四，灯光的定制，我们做到了不要再地库只是很苍白的几个日光灯管，花不了很多钱。首先我让它不再是白光，是黄色的。因为你回家不是到了殡仪馆、到了停尸间，一个小小的改变让我们的生活完全很舒适。所以我很早之前带着我们的学生到地库开始挥毫壁画。他有很多的好处，第一是视觉，一个香蕉在B1层，一个柠檬在B2层。这样很生动，不是很无聊、很无趣。
第一，日本的工地让我非常佩服，及其规范和干净。这就是一个系统，这就是一个基本规范的要求，这才叫档次。
第二，台湾一个地库就可以做到那么舒服、那么人性。这个价值就不是用装修材料可以体现的。这是我个人小小的心得。
杨玉尧：刚才张老师也谈了建筑和环境不统一的问题。一些中式建筑在山上看像个骨灰盒子似的。听了这个话我有一个感觉，我想起古代的一些房子，古民居，他的散落、自由的风水，他没有规律性的布局，他和环境、风景融为一体。而我们现在要开发一个房子、一个小区，公公正正的。别墅也是一排一排的。站在山顶上看，一块一块的感觉特明显。把景色就破掉了。设计能够把自己混合，除了业主有要求，他有功能性的要求，是别墅，是渡假还是玩的，他有很多其他方面的要求。能够和自然，满足业主本能的要求情况下，和自然的结合，自然的结合是一个社会的、大家的，不是都是你的。尽量多考虑和社会的关系，大自然是公有的，能不能在形态上面、风格上面和自然的融合。我们站在山顶，用像机一拍是很自然的画面。能够让我们的设计更融入自然。我们可以把现在的高科技、很多文化、理念都融进来，但是要有大环境。蔡老师说的，他去日本，看到施工现场很规矩。在中国目前的设计、施工的市场已经逐渐往上去走了。他施工有一个过程。我们现在的施工是什么样的情况？赶紧抢工，工地上乱，水泥随便摆。考虑的不是很细致。因为任何一个细致，成品保护非常重要，成品保护要设计，因为这边在装修，这边在搬家具，门可能撞坏，石材可能碰坏。怎么保护这些东西？物件的流向、施工人员的流向都要进行设计，这样有成品保护才不会有问题。施工、建筑也是有流程。国内已经逐渐往这方面去发展了。但是同时成本也在加大。包括工人进工地都要着装，劳保等等一些装备都要具备，他已经在往这方面走。设计和施工更加的人性化，也是我们每个设计师和我们从业人员能够多想的问题。张老师一直强调细节，细节决定成功。细节是没有底线的。标准也没有底线，你心中的标准那就是永远的标准。
中国设计如何对接市场
主持人：我们今天最主要的是说中国的设计如何对接市场。之前大家都说了，抓住人，而并不是形似。最终可能是要围绕我们生活的需求，把我们的文化、生活融入设计之中。现在中国不乏有好的设计师，有好的设计作品，我们怎么把它推出去？
张静：这还是取决于我们的意识问题，一个是作为领导阶层的意识，另外一个是作为设计师自身的意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一点，我不能忽略到境外设计师的意识。这三种意识在一起，不难看出未来的中国市场对接其实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我们现在作为目前市场的状态，看似我们的设计师有很好的市场，不管是高中低什么层次的，都有各自的长处，哪怕他仅仅是做复制，他也有他的长处。哪怕是刚刚起步，刚刚走到这个行业里面来的人，他也必定有他的长处。但是这种长处能发挥到多久，这是我们每一个设计师应该审时度势来思考的问题。你是想真正在这个行业中立有一席之地，你还是随波逐流，自然的去发展，这是我们必须要去明白的一点。因为现在的市场状态，的确已经被人家围追堵截。被人家围追堵截的主要原因由于人家已经非常自律，而且在这个行业的市场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规矩。最关键一点是在团队。我们的团队如何形成，如果能够迅速的自律，形成我们自己的团队，也同样按照高中低各个层次形成不同的层面，这样的话，我们也有一个对应的市场。我们也要通过行业或者政府要有一个调控，这种调控不是像房地产一样，你想涨价就涨价，你想降价就降价。外来的和尚就可以拿很高的价钱？不是。进口车，比如说奔驰宝马，他就应该卖奔驰宝马的价格，价格可能无限制地涨也不可能降得很低。奇瑞，可不可以跻身到最高的行列里面去？同样也可以。每一层层面都有自己的市场追求。关键是我们的设计师把自己定位到哪里。再加上行业有一种调控、办法，包括政府导向的办法，我相信这种对接，哪怕再有国外的设计师过来，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现在毕竟是一个开放的市场。你不可能把他封掉，国外设计师不让你进来，不可能。你以来以后肯定会给我带来一些好的东西。你不要怕。怕的本身的表现就是你心虚。心虚才可能怕。如果你把自己的内功练好，无所谓。你来之后我们还可以合作，还可以有更好的发展。返回来，你为什么不想到我们还要走出去到你的市场上去做呢？因为全世界的市场完全是开放的。最关键的一点你想对接这个市场，就是要把自己的内功练好。自身的水平、自身的修养要提高。这是最重要的。
蔡洁：目前中国已经开始向国际市场迈步，可是往外走的大多数还是工程这一块，像迪拜的吊塔就是由中国出去的工程队做的。我应该开始思考在未来十年、二十年，怎样让设计走出国门，不仅仅是交流，还有开拓国际市场，可以把我们自己的文化可以变成一种既是行为上的，又可以在市场上变成普罗大众乐见其成的。否则的话，就是山寨。现在的标准好象阿代可就是高档，会所、酒店、KTV都是阿代可。还有类似明式家具的照搬照抄，其实我想说我坐在那边很痛苦，因为我必须很装。所以我们每天都会看到的纠结、扭曲的设计，只是说有人已经做出了比较有点意思的文化。但是我希望更多的是我们去参与的，我们去发现。已经在中国看到很多的安缦法云、普利酒店、富春山居。类似的案例不胜枚举，很多很多。可是可不可以有一个境界，再更有原创性一点那就好了。实际上你会发现，我们要互相的借鉴，我发现老外很有意思，他很会用我们的书法。书法被他一用就不会那么八股。他很喜欢、很重视我们这一块的东西，包括阴阳、太极。不是说他的就是好，他从美学角度给我们另外一种发现。所以这一块学问跟这个方向是值得我们大家一起去努力的，重新的在一起发现，应该是很好。
杨玉尧：刚才蔡老师讲的非常好，把老外看中国的书法引用的不错。中国的设计怎么能够更好，我们这一块的土地，文化是比较肥沃的。我们每个设计师去关注我们身边的每个细节，经常到博物馆看看、到大自然里面去走一走。甚至现在很多好的设计师，办公室里面什么都没有，里面放石头、树皮、绘画，你要真正做原创，就不去看别的东西。但是这里面需要更高一层的境界。但学会抄、临摹、再混搭，再一层一层的往上做。
我一直谈信仰，你很执着，这样去做，我相信中国的设计一定能走出去。走出去的理由很多。老外看书法，书法也可以做文章，然后他就不八股。中国有很多的漆器，里面的每一个图案都是有寓意的、都是有文化的。青花瓷，魔方一变，另外一种就出来了。你看诗词赋、风水，都有东西在里面。他的好的关节全部打通以后，里面的东西可多了。中国有那么灿烂的文化，大家去研究它，去琢磨它。我相信这里面有很多大有文章的可以做。跟当今的现代化的高科技结合，跟我们使用的功能结合。他里面灿烂的东西非常多。比如说做一个设计，虽然我们的设计率比较低，但是我们也可以快捷的做设计。就画素描一样的，我们画一个轮廓线，完了。但是我们也可以画一个星期、一个月，也可以深入，那也是一种素描作品。但是你画大轮廓，比例关系卡的比较准的话，很快。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也是一幅。还要深入也可以。我们就讲我们提出来的观点能不能出去，低成本有低成本的办法。但是他不是乱做，他是有章法的做。高成本是高成本的做法。他也能够做出更精彩的东西，就像学生做短期作业、长期作业一样，就达到设计本身的状况，只要大家去用脑子、用心去想、去琢磨，我相信没有什么事办不成的，只有想不到的事情，只有想不出来的设计，只要能设计出来，就肯定能做出来。
主持人：现在大家获得的资料都是二手的资料。比如说一个酒店他造出来，你去住，这已经是二手的。因为在国外设计出来，有一种入世的心态，他很用心的去感受了生活。他知道我坐的时候怎么样是舒服的，他更多的是自己的体会，是客户的体验。他有非常深的感受。但是现在中国的设计师他们出去的时候，更愿意去看的是非常表象的东西，他们愿意拿尺子来量，他们观察更多的是这个材料是什么。这个灯是什么牌子的，这个桌子的长和宽，所有的设计师很多时候都在忙于设计。所以我更希望设计师不要那么快在做设计的时候，可以放慢一些，以一种入世的心去融入到生活，因为你有了体会，你做出来的东西是最棒的。
蔡洁：这也是我们希望的。可是今天又理性、又感性。我们在五台山有一个项目，这十年多一点，中国这一块的空间市场行业确实很恐怖的，既是野蛮成长，也是很跳跃式的。他又好又不好。我发现到一点，人家反而很喜欢、很尊重我们这一块土地，这个文化。举个例子，十多年前中电香格里拉的项目。他基本上把藏族的文化原汁原味重新体现。而不是一套地中海、普罗旺斯的。没有。很返璞归真。第二，我们参与了一点的富村山居，我们回到了南宋的概念，把南宋的或者黄公望的精神表现出来。其实他的地块项目很小。那是九几年的事情，我们就定了这个策划的调子。如果各位有去过的话，你到现在还会发现，富村山居那几年定这个性的时候很有意思。你进去，一定要经过一个很脏的农村，很破的臭水沟，一定要经过一个很吵的工厂，一个晚上还要五六千。因此现在2012年了，我们在做五台的事情，我在采风的时候特别喜欢看当地的东西，比如说我买了当地一大堆的土豆，我要去发现在那块土地成长出来的东西，我相信那些东西绝对是有生命的。
我告诉那个开发商，你不用跟我了，给我一台车和一个当地的地陪就OK了。我对师傅说拜托你带我去看一个最好的建筑。他很质疑的问我，蔡老师你不后悔，挺远的，上次有人去问我这句话是八年前，很遗憾，是日本人让他带他去看。我发现一个76年前我们的前辈梁思成和林徽因发现的一个佛光寺。76年后，我再次推开了这个山门，我非常震撼。那块土地、那个市场、那个灵魂，一下子把我震住了。我头一次在中国大陆，回来那么久，看见了唐朝的精神，图案、图腾，我一直以为在奈良、京都比较多。终于看见了一个，他是唐代的后期了，875年左右。可是我推开的时候看见了，经过战乱、文革、老三届，两层楼高的几十座就在我们面前木头的，佛像的比例、线条，我自己觉得热泪盈眶。那个时候有设计吗？有设计师吗？好象没有。所以他更多的是设计之外，一种很执着、很重视、发现、虔诚。把我们这块土地的精神、灵魂表现出来。尤其我们要去想到。因为那些作品几十件，都是两层蝼蚁尚的尺度，我都很怀疑，他怎么去打这个长短？没有电脑，怎么去抓这个比例？想得我都很佩服。一千多年前。我真的很佩服我们老祖宗这种文化、这种深度。只是怎么把它用作新的发现、新的方式，萃取出来之后，可以在我的空间、景观、图腾里面、在我们的文字里面形成一条龙。而不是说先弄两套效果图过来看一看。我一再的告诉开发商，五台山的这个案子就是这样。不好意思，你要催我，我不干。我宁可不做，我做的第一个事情先采风。如果不了解五台山这两千多年的历史，我怎么给你做设计？你根本不尊重这块土地。第二，我想做的不是设计，我一再告诉他，我一定要先把策划做好。策划没有做好，我不敢贸然下去做所有其他设计的延展。
张静：其实现在也代表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设计师的工作习惯。现在的技术手段和设备都提高了，大家都在用电脑，反而我们的效率在降低了。虽然很多的甲方要求我们的时间很短。但是，对于现在的设计师来讲，他可能会很迅速的做出来。如果说你把电脑、把这些设备给他抛掉，他不会玩了。在我们的企业里面我就有一个要求，所有的设计师在做设计的时候不准用电脑。进来的第一件事情先考试，比考大学还难，要考两到三天，必须要亲自动手，不光要练你的手，还要练你的眼睛、思维。我们在写设计说明的时候，我的要求跟别人不一样。所有人都很诧异，我要求设计师我给他限定。一开始我很苛刻，一百个字之内把设计说明写完。你把你要表达的东西表达清楚。现在一看到设计说明，我经常看到很多的方案，哪个甲方愿意坐下来读完？你画的方案，很多人说我的设计还没有完成，你别看。我说不对，打你动第一笔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完整的作品。就像刚才杨老师提到的长期作业和短期作业，都是作品，从你动第一笔的时候就是你的作品。你的思维、你的思路，你所要表现的东西全都出来了。
我做方案，不是在我办公室里面做出来的。有一次在泰国，我躺在海滩上喝着啤酒，大家吹着牛，眼前晃着很多的俊男靓女，脑袋中一下灵感浮现，马上跑到酒店里面，批着浴巾花着十分钟把这个想法画出来了，跑到商务中心传回到北京，这边助手开始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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