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光_文
最近,我负责的实木家具专业委员会开会,请加拿大的陈立衡先生介绍那儿的木材情况。他拿来的一块杨木样品引起大家关注。那是加拿大一种"山杨",木质均匀细致,色泽很白。我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种很适合做家具的木材。仅仅是一块木头,并未做任何加工就能引起注意获得喜爱,除了这群人是做家具与木头常年打交道的原由之外,也说明木头本身就具备一种吸引人的魅力。
木是一种很特殊的东西。我因为工作的缘由,多年以来一直与所谓的红木硬木以及多种木材打交道,也对此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我曾多次撰文谈论木材,但总觉得没有说尽。我们人类与森林、树木的关系实在太长远悠久太过密切了。
就拿中国人的名字说吧,看看我们用了多少树木或植物做名当姓。我估计姓和名沾到树木的,每个人身边都能抓出一把。地名也是数不胜数,什么"三棵树"、"五棵松"、"樟树"、"樟木头"根本无法道尽。再说家,这也是人类早期"窝"的延展,这里开始时基本以"全木"构成。木屋木门木家具,木碗木盆木筷子。人类的文明就是从"钻木取火"开始的。我们说某人反映慢,用"木纳"、"木头人"形容。说此人固执不开窍,非"榆木疙瘩"莫属。
对木的喜爱首先来源于人类进化过程中,与植物结成的密切关系。这种感觉在我们已经成为与生俱来,深埋在血液和基因里的了。我猜想,在我们的祖先还没有从树上爬下来的时候,这种情结就已经开始,这之后的几百万年中又不断续写,所以情结深厚。
走进木家具的企业,到处可见木头。有购进的原木,高高大大地堆放在那儿,其中不乏胸径一米以上、长度达十米的大材。这些曾是树木里的将军,现在横躺在这里了。如果是深色名贵硬木,这么大的树树龄起码在千年左右。进了车间就是木材的分割与加工。成材的木变成家具的零部件,重组后以另外的形态出现。工厂里有木的粉尘也弥漫着木的芳香,这些都是木的不同属性。
一般来说,木材都有一种味道的属性,这些味道总是与我们欢愉的记忆相联系。个别木材味道特殊,凡有臭味倾向的一般说不大适合做家具,但香椿树芽味道的记忆是与春天到来相关联的,很多有芬芳味道的木材就成为宠儿。比较常见的是樟木,由于能驱虫是做箱柜的好料。沉香近年来成为贵族,是海南花梨之后的神话。两者均有香味,唯沉香不大一样,如果没有明显的香线,就算是真正的沉香木也没有很多香味。
那年,在西双版纳看到从缅甸进口的柚木和红酸枝,堆在那里十分壮观,让我印象深刻。库房旁边有一棵小树,他们告诉我是柚木原树。小树弱弱的,与身旁放倒的成材形成对比。我怀疑在这种条件下,它们能否长成参天大树。
青年时代在东北,冬天曾上兴安岭伐树,印象最深的是当地特有的红松。此树身材硕大伟岸,直直地站立在那儿,在丛林里绝对是条好汉,没有歪的邪的。放倒之后松木香味浓重,很会让人着迷。红松的颜色也是偏红的,看上去就让人喜爱,但其红色与深色硬木的红有很大不同。
深色硬木与我们常用的木材有很大不同。首先,多数木种并不生长于本土,所以在海运不发达的时代我们用的不多。其次,木头太硬不好加工,也就是我们现在什么都是电动工具才忽略这一问题。深色硬木与普通木材不同的还有:其一、深色硬木有明显的边材、心材之分。边材通常也叫"白膘",颜色偏白,是不能够用来做家具的。心材是深色的,这部分很硬,这是做家具的。心材破开后,由于氧化的作用,很多树种都呈现出偏红的颜色。待一段时间之后,慢慢转向深暗的色泽,趋于稳重。其二、深色硬木是看不出年轮的。这是由于它生长的环境没有四季之分,冬天夏天气候差不多造成的。
对于木的喜好全世界各个民族都差不多,唯独对于深色硬木的喜好像中国人这样的不多。对此,我思索良久,考虑大约有一两个缘由。一是硬木比较适合中国传统装饰中应用广泛的雕刻,使中国传统木雕艺术在硬木身上再一次得到弘扬。二是硬木的很多触感与玉相仿,都具一种温润感,打磨或经长时间摩挲后表面细致光滑的感觉也与玉一致。这与国人几千年爱玉的传统暗合,所以硬木家具及工艺品很快在中国深入人心。
遗憾的是当前爱硬木红木的往往是奔财富去了,很少人看得懂木里的文化,木中的韵味。其实,一件硬木家具如果不打磨到一定程度,其中的韵味是出不来的。就像没有长到十八岁的姑娘,身上总有一种青涩。对于"海黄"也是更多人只看见所谓的"鬼脸",而看不到肌理中的天然墨韵和隐藏其间的诗韵。
人造板做成的家具则反映人类对于木的最后依恋,那些三聚氰胺浸渍纸上的木纹,是我们对木古老而悠远的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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