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有一对老木门,上面有雕花,被分成了两半。这两扇门很古老,经常还引得许多亲朋好友的好奇。
这两扇门很大,很重。高有2700mm、宽有700mm、厚有80mm,听老人们说材质是老榆木的。曾记得开启时,吱吱直响,木门上面是用实木做成的榫卯,但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雨,门的表面已是凹凸不平,残损有好几处,看到了内部榫卯结构,门的颜色与柴灰相近。进入了80年代房子翻盖,换了新门,但还是把它保存了下来。
老木门前,有一家卖杂货的,那里也不常卖,有时候开,有时候关,甚至有人都不知道那里还在卖杂货。旁边是一座小学,我曾经上过的小学。因为家离学校很近,所以读小学时总是赖床。离门很近的,有一个大垃圾箱,以前还不是垃圾箱,而是垃圾堆。隔几天,就有人来清理。他们便常常在门檐下乘凉、喝水,有时也向我们讨碗水喝。熟了,奶奶便常常主动出去送水,与他们聊天,甚是欢乐。
老木门的门檐下,原先有鸟巢。常常有幼鸟飞出,小鸟在还不会飞时,便在门檐下拍着翅膀学习。在门檐下,我们常常捕捉那些不会飞的幼鸟,逗小弟弟玩,但总是被妈妈逼着放了。有时我就搬一个小凳,看那小鸟掉下来,扑棱翅膀学习飞翔,非常有趣,叽叽喳喳的叫声现在都仿佛在耳前响着呢。
想起来,老木门一定很委屈,之前一与父母闹别扭,就总是找老木门撒气。还经常在它身上乱写乱画,自以为很棒。尽管画下的一下雨就没了,但我仍是乐此不疲。现在没有时间了,好长时间没去看小鸟如何飞翔,去门前留下自己的“佳作”了,也好像没有人再来避雨了,甚至连那些清理垃圾的人都换成了一台车,按一下按钮就解决了。
想来,老木门现在一定很孤单,我没时间陪它了,侄子也整日的打游戏,他的娱乐,不再是踢毽子、捉迷藏甚至乱涂乱画了,而是更加有趣、高级的电脑游戏。
这几天又下雨了,老木门的门檐又掉下了一些土块,看起来好像很不坚固。但是,我却不这样想,它承载的很多了:快乐、伤心。它看着街上的小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它伴着街上的人躲过大雨,避开烈日;它陪着小鸟成长、飞翔。厚重的老木门,承载着厚重的思想。生命的成长,它一直在陪伴着。我与老木门很久没有一起过了,也没有人再在门檐下乘凉、讨水,在门檐下避雨的也没有了。也只有一台照相机,记录下这古老的记忆,封存这厚重的思想。 (责任编辑:JN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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