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易家居专访:1979年,17岁的福建少年尤国忠高考失利,选择了做家具学徒工。也许他从未想到过,从此,他的命运将和中国家具行业一起沉沉浮浮。
【30年家具之路】
改革开放前后,家具行业还处于原始的生产时代,更多是以手工业作坊、师傅带徒弟的方式进行生产。80年代前后,在福建泉州,年轻人有几个出路,要么学做木匠,要么学土建或石匠,尤国忠选择了学木匠。
尤国忠:当时背景不一样,我们是农村户口。当时有几个方面,一个我是1978届,当时是中国社会的现状,也就是说文化大革命,好几年没有高考,把老三届,就是1968年、1969年、1970年这些没有高考的全部集中,哪怕三十多岁都可以再来考试,这是一个。另外就是城乡差别很大,我们是农村户口,基本上根本不能招得到,另外招的分数不一样,城市跟农村不一样。我们福建是拿了高考红旗,成绩是最好的。但最好的就是说你想上就能上,上海的录取是260,北京是220,我考了348分半,我们理科要350分。那时候不可能说是这个,农村那么困苦了,还有什么钱读书?
网易家居:当时会不会觉得好像一下子前途就灰暗了?
尤国忠:年轻的时候是,年轻的时候没什么经历,就会打击比较大,没办法。现在回顾,就感觉说哎呀,那都是小事。但是在当时是一个大事,因为你是一个农村户口,有什么办法?没有什么办法,有钱也买不到,何况当时哪里有什么钱呢,那是很穷的年代,吃饭都顾不上了。后面几年在家里学木匠,偶然的机会就来到深圳。我在家里也做了好几年木匠,雕刻工我都做过。从技校毕业到现在都三十四年了,回顾下来好象也是很快,都是与木头打交道,没有做什么事情。
尤国忠:你说被动也被动,说主动也主动。因为那时候选择一条能够学到技术的路,比如说石雕师傅、木雕师傅,或者是建筑师傅,以前那个年代能够当上师傅,社会地位也很高的,也是一种向往。当时我们在农村那个年代,能够达到这种师傅的职称,收入好。当时教师一个月才48块,我们一天拿5块钱,一个月可以一百多块,收入比一个老师高。做的挺开心的,就是比较累,你要出力,一天要十个小时,还得加班。
1978年至1988年,是中国家具业由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转变的转型期。深圳大力推行“三来一补”,吸引很多外籍企业来深办厂。当时,一些泉州人就从香港回深圳办厂,有的做服装,有的做雨伞,有的做家具。1986年,24岁的尤国忠一个人拿着“两封信”——香港亲戚寄来的信和老家生产大队开的介绍信,从福建的老家坐了20多个小时大巴车来深圳。
尤国忠:主要是我们泉州也是侨乡,有些亲戚在香港。当时香港很多企业都往深圳来投资,就有这种关系。能来这里打工有饭吃,最起码你要吃多少饭都有多少饭。
网易家居:在家里没有?
尤国忠:在家里略微困难一点。我们虽然是农村,但土地比较少。所以为什么闽南人说爱拼才会赢,就是因为家乡在农村,土地不多,就到处跑。比如说像香港跟澳门可能800多万人口,我们闽南人估计起来就有一两百万人,这个是一个很大的数字。比如说在东南亚(东南亚装修效果图)、印度尼西亚、菲律宾很多都有我们的闽南人,当时家乡穷就到处跑,有的是六十年代,有的七十年代跑出来很多,有的是那个时候坐船偷渡的都有。
尤国忠:我1986年底来到深圳就进了家具厂,从普通员工做起,做了十三年,自己创业十五年,到现在二十八年了。二十八年就是只做一件事情,只做家具,我的一生只做一件事情,就是把家具做好。
网易家居:爱拼才会赢,你觉得自己身上也是这样的?
尤国忠:差不多,目前来看闽南人在全国各地都很多,都做出了一些事业,就是说出来拼,胆量大就有机会。
90年代,借助于经济进一步发展,为家具行业带来了一次次发展契机。中国家具业进入高速大发展时期,进入了机器制造年代,初步形成了现代(现代装修效果图)家具工业生产体系。在原来的外资家具企业工作了13年,从普通员工、车间主任、生产厂长,一直做到总经理,在一个企业做了13年,尤国忠决定带着他累积的经验和资源走上创业之路。
网易家居:我知道您在深圳有十几年,从工人做到一个总经理的角色,是什么原因让您在一个事业的高峰会选择出来创业呢?
尤国忠:以前我们在乡下见识比较差,到了深圳看到人家老板、人家企业是怎么做的,那么自己在做一个员工的时候,就会研究,就会往上面进步。从一个普通员工到管理层,从基层到管理层、到高管,这是一步一个脚印。你要自己去进步,另外还要勤奋、勤快,我应该是比较勤奋、比较踏实,比较想做事。
一个设备要多少钱,做工一个月才多少钱,什么时候能买到一个设备?这是一个梦想。如果你看能够说到做老板,或者是说做企业,当时可能是敬仰。对他的地位、影响,有一种敬仰,有一种敬慕,现在看来,可能做一个企业应该在每个阶段不一样。
网易家居:当时创业之前有没有想过,创业可能会很难?
尤国忠:这个是有意识到,创业肯定从各方面都会碰到一些困难。如果销售、生产、产销能够平行,当市场做大起来了,就转成做一个小小的企业,当时是做一个很小的企业。
尤国忠:刚创业的时候员工也比较少,我们几十个人开始的,边做边投入,就是做了,赚了一点钱买设备,一直滚这样的。开一个工厂再开一个工厂,直到2004年走入这个工业园,2004年到2007年,花三年的时间把这个工业园做好,从前两年就开始规划,因为生产基地不够,还要做一个工业园。我们就是这样阶段性的发展。
网易家居:当时是不是走的也是一种外贸的路线。
尤国忠:当时还是做内销,只做餐台椅,餐桌(餐桌装修效果图)、餐椅。也会零售、零卖,有的代理商只做餐台椅,是这样的情况。
网易家居:一开始就已经定好是做内销的。
尤国忠:内销你只要把产品做起来了,然后市场就有人来买。当时空间很大,但最主要是说没有那种基本思想、思维能力,中国十几年前刚刚兴起内销,整个房地产也好,在十几年前,家具的需求都很好。
网易家居:你当时是有看到这种市场吗?因为像您所在的工厂应该也是做外销为主的。
尤国忠:做内销也做外销。当然肯定是看到内销的这种潜力,当时走的市场还不多,了解的方法还不够多,现在回想看感觉当时很多事情没有做好。
【仁豪的两次腾飞】
仁豪,1999年创立,随后推出“迪诺雅”家具品牌。2002年成功推出“亮光”系列家具,产品迅速占领市场,企业产值短时间内从几千万到一个多亿。2005年推出的板木家具,“迪诺雅”品牌成为中国板木家具第一品牌。行业在他的带领下制定了规范统一的板木家具衡量标准。15年过去,仁豪家具从30个人的小工厂发展到今天3000多人的大企业,2013年更是在将工厂规模扩大到惠州,建立更大型更现代化的生产线。在外人看来,这家企业并没有经历大起大落,尤国忠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网易家居:其实我们看来,仁豪是走得蛮顺的。
尤国忠:其实企业到现在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但是我感觉有一个不满意的地方,就是速度太慢。我们还是稳步前进,但是感觉这个速度慢了一点。
网易家居:还不够快?
尤国忠:像是在高速路,但是还没有达到高铁。高铁就不一样了,高铁要上轨道,各方面都会很顺畅。但是在公路上会有很多顾虑,比如说行道、摩托车,那么开的速度就不能太快。企业要走,还要上轨道,目前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网易家居:我们了解到仁豪有两次比较大的快速的发展,一个就是亮光家具的推出,当时这个决策是怎么做的?
尤国忠:最早我们做餐台椅,后来就是说要做品牌,要做成品家居才能够对这个行业有影响力。所以说要做成品家居,包括餐厅(餐厅装修效果图)系列、卧房、书房。我们要做整体设计,设计一种产品,就是亮光板式。我们为什么做亮光呢?因为当时都是亚光的,就是说走一种差异。市场没有真正推广起来,通过我们这个亮光板式,整个行业都会进步一块。后来大家都来做,市场形成了一种市场,所以说这个是对企业的一个帮助。
网易家居:您当时有预测到这个产品会成功吗?
尤国忠:去拼一拼嘛,就这样去做了。当然我们肯定要奔着成功去做的。
网易家居:有没有想过做不成怎么办?
尤国忠:我们都会看出这个产品在市场的反应,因为基本上是代理商,大家有经验来评价,听听大家的声音就会知道。我们也是逐步发展,不是说一下子投入很大,比如说设备也是从市场需求逐步增加。如果当时能够像现在这种规模化,那么这个品牌很早就影响力很强了,市场占有率各方面都不一样了。
网易家居:所以您还是不满意的?
尤国忠:还是不满意。
网易家居:板木家具也是您这边先提出的。
尤国忠:我们有危机感,就会想到说,如果亮光板式太多人做,市场做乱了怎么办?我还得想一个什么产品,当时只有板式、实木家具,就没有这种板跟实木相结合的。我们的板跟实木相结合在推广的过程中,消费者的认知度、认可也是比较差的。我们从2005年开始,推到2006年上半年,都感觉如果做得不好都要不干了。
网易家居:其实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尤国忠:对,我们就看了上半年还一直往上升,就加大这种板木家具的设计跟推广。2006年下半年到2007年就开始做这些产品的,整个盘大了。从板木家具的新产品、新工艺、新材料这方面下手,所以说这几年我们就在打造板木家具第一品牌,应该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我对自己不满意】
在网易采访的过程中,听到最多的是“不满意”。 这位52岁的企业家,依然每天坚持工作10小时,2005年,他去了北京光华管理学院读了两年书,2008年又在厦门大学读EMBA,未来他希望有机会能够在长江商学院进修。这是一位对自己永远不满意,永远有危机感的企业家。
尤国忠:一个企业来说,如果没有危机感就不知道明天要干什么事情。我们这个企业十五年来,一直都保持着危机感。只有这种危机感,你才能够认识自己,了解自己什么做得好,什么做得不好,做不好的怎么去改变、怎么去突破。所以说危机感是我们企业发展的一个驱动力。
网易家居:在这十五年里面,你觉得曾经遇到过的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尤国忠:困难在不同阶段是不一样的。比如说创业阶段,应该会受到一些资金的瓶颈,或者人脉关系的瓶颈。在企业发展的过程当中,到一定阶段就会出现人才的瓶颈。当你引进人才或者是培养人才也好,达到一定程度,可能你会面临一些渠道或者其他方面的一些问题,所以在不同的阶段会有不同阶段的问题。但是我们企业在十五年中,是在不同阶段解决一些不同的困难。
比如说现在可能变成品牌要升级了,怎么样把品牌提升到行业的认可,提升到消费者对品牌的美誉度、知名度各个方面的认可,那在这个阶段就会变成综合性的问题。通过品牌的升级,能够让更多的老百姓认识我们摩迪卡家居、普罗达。这个阶段我们要通过品牌提升,来架构体系的建设,这是目前今年在做的工作。
网易家居:您是不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
尤国忠:对,是不容易的,自己也要不断学习。因为这个社会整体是在运动、发展的,你不学习就落后了。大千世界变化太快,没有学习,肯定不行。
尤国忠:会有一种感慨,当时如果怎么样,可能就跟我们企业可能就会有更多更好的发展。所以我现在也在担心,不知道五年十年以后回想到现在,会不会有遗憾。对这方面就会感触比较深。一个企业发展过程中,如果漏掉了,以后可能就会后悔。会有这些回顾,这种回顾还是有一定的触动的。
尤国忠:2005年、2006年,我知道在经营企业这方面的能力有不足,就去了北京光华管理学院读了两年书。2009年、2010年我去厦门大学读了两三年EMBA,通过这些学习,我增长了很多知识,对企业的经营还是有帮助的。
尤国忠:现在我又发现一些思路上、思维上的一些瓶颈,我没有更新的东西能够给这个团队,怎么办?就要去学习,或者读一些什么长江商学院。每一个学院可能都不一样,有的是图人际关系,通过认识你我可以做到什么生意。但每个人定位目标不一样,从我的角度就是说,想学点东西。你要有很好的思想、思路,那么中高管才能接触新的东西。你没有新的东西,他也没有新的东西,那这个企业进步就会比较慢。
尤国忠:我认为我应该是比较实在,一个有追求、对自己没有什么满足、对自己不满意的人,一个人要做到对自己不满意应该是不容易的。我就有这种感觉,主要还是对自己的现状不满意。实际我现在很想在恰当的时候再去到学校上课。
【人是最可怕的】
如今仁豪家具集团已发展成为业内大型专业化家具制造企业,这个拥有两大生产园区、3000名员工的企业在尤国忠看来,企业只是在高速路上行走,还没真正走上他希望的“高铁”正规,而摆在尤国忠面前最迫在眉睫的问题是企业管理的问题。
尤国忠:企业管理是比较全面的,管理两个字是比较广泛的,什么东西都跟管理有关系。
网易家居:你觉得在企业管理里面遇到的最难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尤国忠:最难解决的问题就是要达成共识。达成共识,要做到这点需要大家在沟通的基础上达成共识。做什么事情,包括产品,比如说产品的方向、整体观,这些要达成共识。因为每个人的教育、背景有差异,要做到达成共识是很难的。大家要通过学习、沟通,互相促进互相进步。你刚刚是说企业管理碰到的最大的困难,这个每一个人的理解不一样,但达成共识这个还是比较重要的一方面。
在人心方面,每一个人基本上都有一种“我的思想永远是对的”的思维,你要改变这种现状,就需要你的管控、把控能力。不是说你不对,而是说我们要从什么层面,比如说从什么层面去理解、去实施。其实管理也是一种艺术、一种能力,谈到这方面,其实还有很多很多话题可以谈。
网易家居:您刚才说“人是很可怕的”,这个怎么理解?
尤国忠:因为人要认识自己很难,但是当你认识了自己后进步就很快。所以为什么有的人进步快,有的人进步慢呢?就是因为认识自己的程度、层面不一样,导致结果不一样,这是人的因素。还有一个就是人要改变自己挺难的,你没有认识自己就改变不了自己。我本身的性格是这样的,但是你要改变我的行为,这个恐怕就是要改变自己。所以说所有的问题都是与人有关系。
网易家居:您在管理的时候,是怎么样做到让他们愿意改变自己的?
尤国忠:管理上有一个很重要的就是沟通。沟通是要成本的,所以沟通的效率就要高。你怎么去让下面的人能够达成共识,需要很多管理能力,包括领导力、感召力、影响力,各方面都必须有。
尤国忠:其实所有的问题都是人的问题,做不好、做好也是人的问题。你有能力,有眼光,有前瞻性,有决断力,有决策力,这些都有关系。
网易家居:您是不是也希望企业会更规范,往一个现代化的方向发展?
尤国忠:接下去我们肯定会朝这个方面,我们会把内在的潜力挖掘出来。内在的潜力包括生产的动力、张力,我们还没有展开。我们板木家具可以朝着工业化这方面去生产。此外我们要朝着工艺设计、成本设计、品质设计这方面展开,这些我们都还有很大的爆发力。其实单从制造、设计,从内部服务体系、品牌策划、推动能力,这些都是好几个部门之间的运作、运营管理提升到一定的阶段,企业就从内部就会向外部推动,这种推动我相信是会有很大的。以前我们都一直在做前端前端,其实现在我们来看,很多问题都在后端。
尤国忠:所以我们就建设新的工业园,把产品梳理好。将来这个企业在不同层面,三大品牌就会全部爆发出来,这种一旦做出来,我们整个仁豪集团就会有一个崭新的形象跟面貌。
网易家居:未来你会带领仁豪怎么走?
尤国忠:肯定是要朝着国际化的标准,要把这个标准、目标看远一点,高一点。虽然中国家具行业发展很快,但其实跟欧洲欧美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当然我们也要看到我们的优势,我们这个行业大家都想学习、都有空间,而且心态还是比较好的。
【一代一代传下去】
2014年的6月9日,尤国忠第一个孙子刚呱呱坠地,他在“口述历史”中这样写道——我不得不感慨:一转眼28年就过去了,在深圳,我总算实现了我的梦想,做出了一番事业,我希望我的孙儿在未来能把家具这份事业传承下去。
尤国忠:哈哈,当爷爷的感觉比较快乐。感觉仁豪这个企业有得传承了。
网易家居:您希望是一代一代传下去?
尤国忠:一代一代传下去。
网易家居:刚才提到华为任正非是整个企业改制的一个推动者,但是您希望企业是一代一代的传承,这里面应该是两个方向。
尤国忠:因为传承也要有主人翁。怎么处理职业经理人跟他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摸索一个模式。
网易家居:这是您现在考虑的事情?
尤国忠:我现在要规划,像中国改革开放邓小平那样,做一个设计师。这个不是说你今天说明天说马上就能做好的。
网易家居:你希望找一个契合点?
尤国忠:这个一个是要契合点,一个是要自己本身学一些东西才有办法做到这一点。学什么呢?就是说体制改革到底注意的那些,我上次上了一个家族企业的课,四天。
网易家居:家族企业,您专门去学?
尤国忠:专门去学。其实你说像李嘉诚,他已经规划好了,他八十多岁,但是他还在干,他一旦哪一天走了,企业仍然能正常的运作,这个才叫成功的一个负责任的企业家。所以说这个是值得我们学习的,但是如果没有规划好,就会有一个后患的东西。
家族企业跟职业经理人的关系这是一个方向,还有一个方向就是说,就可以集约化,像华为这种企业基本上就是做集约化的事情。但是不管怎么样,任正非还是一个领袖,这个还是缺少不了。
网易家居:很多企业引进职业经理人,比如考虑接班人的这些,可能就和传统的企业不太一样,不知道您这个企业您是怎么想的,未来接班的问题?
尤国忠:多少会想一些,肯定评估小孩,一个评估他的能力,再一个评估他的爱好,这两个条件如果都具备,他我们就可以引导,给他机会去磨炼。现在小孩都有自己喜欢的,但不管怎么样,企业将来还是要团队,那么就要解决职业经理人跟小孩的关系。这些都在思考当中,有的也在操作当中。就是说这种思路、做法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做好的,要有一个规划。
【对于家庭我付出了自己应该做的努力】
1982年,20岁的尤国忠结婚了,随后有了第一个孩子。4年后,他只身前往深圳,直到1989年,一家人才终于聚在一起,住在一个20平方米的单间里,租金30元,直到2003年才在深圳买了房子。尤国忠说,一身扑在事业上,肯定也会对家庭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但对于家庭,他说“我付出了自己应该做的努力”
网易家居:你每天花在工作上的时间大概有多少?
尤国忠:八九个小时,现在比较规范了,以前可能十几个小时,现在时间少了一点。
网易家居:有更多的时间是业余的生活?
尤国忠:业余生活主要还是有一些应酬,有一些接待。因为我背景跟人家不大一样,有几个方面。行业方面我参加了很多的商协会,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说,我们老家在泉州,这些政府的领导,家乡的领导无论哪个部门到了,对外接待工作还是会占了一些时间,但是我都会通过时间的安排,就是不要太多影响我的平常工作安排,相当一部分放在晚上去接待。吃饭啊,大家讲个招呼,讲一讲聊聊天,聊聊中国的经济,中国的社会。另外可能有一部分时间要分配在家庭,我家族比较大,家乡的观念比较强。我有一个老母亲还在老家,也要回家去看一下,这是一块。
网易家居:您业余的生活都有些什么,喜欢做些什么?
尤国忠:以前还爬爬山,现在很少。
网易家居:都在工作上?
尤国忠:在工作上。
网易家居:您事业成功的路上,最想感谢谁?
尤国忠:要感谢的人太多了,每个阶段感谢的人都不一样。
尤国忠:初步的从学工艺、学技术的开始,肯定要感谢身边的老师。父母亲是一定要感激的,没有父母哪有我们自己。另外还有身边的人,陪伴着我成长的人,包括兄弟、老婆、孩子,还有就是在困难时候一些帮助过我的人。还有我以前企业的老板,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平台,才有自己成长的空间。
其实,在个人成长、企业成长中会碰到一些困难,身边肯定有一些不管是在经济上或者思想上帮助过我的人,包括指正、批评的,这些都是帮助。大部分的人都是喜欢听好话,但是我这个人有个特点,经常会跟一些朋友一些看法,看我有哪些不足?我会征求身边人的意见,还有一些领导,对我们企业也是有帮助的。包括你们都是我要感谢的,应该感谢你们对我们的关心。
网易家居:会不会对家庭有一些觉得照顾不够这样的想法?
尤国忠:这个肯定是会有,特别是小孩。给小孩的教育,在他们成长的过程当中对他们起到的作用少。但是我教育小孩子,会告诉他们要珍惜这机会,告诉他们以前我们的经历。但是基本上来说有一点欣慰,就是小孩比较听话,他会按照你的思路认真读书。我给你们只有两项,一个是学习、教育,还有一个就是说身体要强壮,这是你们将来生存的本钱,我只能给你这么多,其他的都要靠你们,路是你们自己的。我是这样的教育方式,可能跟人家不一样,我陪伴他们的时间比较少,我从学校出来,到结婚、家庭,到自己做企业,其实跟小孩的时间都比较少。
网易家居:他们会对你有怨言吗,在成长的过程?
尤国忠:应该不会,我感觉我已经尽力了。每个小孩的培养还是付出了自己应该做的努力。比如说从农村搬到城市,让他们到比较好的学校去读书,包括出国的花费等。这些不光是要有那种心思,还得具备经济条件才行。他们会应该理解,这代人没办法,可能下一代人就不一样了。比如说我的孙子,他更多的是要陪伴,这是时代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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