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收藏市场是伴随改革开放三十余年逐步发展起来的,尤其进入二十一世纪的十多年间,随着我国新一轮经济的启动,各种门类的收藏活动也悄然而迅速地铺展开来,与陶瓷、字画等艺术收藏相并列,中国古典家具也很快成为国内外收藏家竞相追捧的收藏目标,而且受重视程度与日俱增。
收藏可分为文物收藏和古玩艺术品收藏,前者偏重于藏品文物价值,后者偏重于藏品的艺术价值。于是,现当代艺术大师的陶瓷作品、画家书法家的字画作品继历史名家之后成为收藏热品。而伍炳亮先生作为古典家具领域的艺术大师和明式家具设计大师,其作品对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家具艺术品收藏产生了重大影响。
承前启后,填补空白
2011年,当一瓶产于上世纪50年代的茅台酒在拍卖市场拍出二百多万元高价时,许多人都在惊叹:当初几元钱一瓶的白酒,半个世纪后居然翻了上百倍,它既不是艺术品,也称不上文物,何以达到如此天价?其实,与这瓶白酒相比,更高的成交价体现在现当代名人字画上,像张大千、齐白石、傅抱石、李可染等人的画作早已过亿,而吴冠中、黄永玉、石齐作品也已达数千万元。这一现象说明,只要具备了艺术价值和稀有属性,中国现当代艺术品完全可以拥有高昂的收藏价值,这当然也包括红木古典家具。
令字画领域的收藏家欣慰的是,中国书画名家基本上没有断过代,即使“十年浩劫”时期也有意识形态创作需求导致名家名作辈出,这使中国书画方面值得收藏的作品基本上也从未断过代。与之相比,中国古典家具领域历史上曾有过令人遗憾的中断——从民国后期到改革开放前期,由于政治历史原因、原材料输入原因、市场原因,尤其是人们的政治思想和价值认同原因,几十年间基本上断了代。因为自清代至民国时期明清古典家具就曾经陆续被外国传教士、收藏家和富商以各种方式输往国外,中国国内已所剩无几。改革开放之后,对外贸易逐步理顺,八十年代王世襄著述的问世使世人重新发现明清家具的价值,那些所剩甚少的古典家具也随着商品经济的大潮迅速流往海外。到了九十年代之后,当国人醒悟过来,重新认识和认可祖宗留下来的传统家具历史文化及工艺、艺术价值,并且经过多年打拼,拥有了可观的财富和购买力之后,再想回过头来收藏中国古典家具时,可供交易的藏品已寥寥无几。
这种时候,时代开始呼唤中国古典家具领域的大师之作,呼唤大师的出现。大师作品应当像现当代名人字画一样,具有丰富的艺术价值和可观的收藏价值,以填补上个世纪中期以来中国古典家具作品收藏的空白。上世纪七十年代末,伍炳亮先生投身于家具制作,并迅速接触明清古典家具,从古旧家具贸易起步,承前启后,通过琢磨、研究和仿制,走出了一条具有浓厚伍氏特色的明清红木家具设计制作之路。孜孜以求三十余载,洋洋洒洒千余款红木家具,记载着一位大师和一个品牌的成长之路。
三种主流材质,重现明韵清风
伍炳亮先生的成名,是和“古董家具”“黄花梨家具”相辅相成的。笔者几次到伍氏兴隆典藏馆和艺术馆采访,先后看到来自全国各地的古典家具爱好者和收藏人士,在他几十年来设计制作的黄花梨、紫檀家具前流连忘返。如果说,明式黄花梨家具能够在本世纪第一个十年里被“炒作”起来,那是因为先代艺匠早在数百年前就赋予它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也是因为像伍炳亮先生这样的先知先觉者,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起就在黄花梨家具领域耗费着心血和汗水,进行着工艺和艺术的探索,打好了稳固的艺术根基,为后来的市场热潮进行了扎实铺垫。这一切,都将在中国家具发展的时光沿承中被载入史册。
明清家具在中国家具发展史上占据顶峰地位,也是世界家具发展史上的明珠。但从明清两代截止到目前,能够进入收藏领域的家具仅限于黄花梨、紫檀、红酸枝家具。据历史最早的记载,黄花梨在唐朝时即向皇室进贡,明代时成为明式家具的最好载体,当时已经价值不菲。紫檀在明末有所使用,至清代对其开发为最,据史料记载,清乾隆时一件紫檀大柜“相当于十五间官房的价格”,材料的官价是当时金丝楠木的二十倍。而红酸枝则是在清中期紫檀料枯竭之后,作为紫檀的替代品被运入宫廷制作家具,其“老红木”身份日愈得到人们普遍认可,目前存世的清代红木家具也已经奇货可居。
此外,伍炳亮先生还着眼于古典家具文化的传播推广,近年来根据市场需要和年轻一代的收藏购买实力,以定制的方式设计制作了一批红酸枝家具。如果说,多年来以黄、紫两种材质家具打造艺术品级别的收藏家具是伍先生“有心栽花”,借此满足高端收藏人士的购藏欲望的话,近年对红酸枝家具的开发则有点像“无心插柳”,纯粹为满足新的爱好者和藏家的要求。但不论“有心栽花”还是“无心插柳”,都是苦心孤诣之作,都传承了明清风韵,并在客观上影响了中国当前红木家具的收藏格局。
红木家具定基调,打开收藏新局面
不少行家在评价古典家具的收藏价值时,曾从艺术性、工艺、年代、完整性、材质、稀有性等几方面,以打分的方式综合考量。这种方式虽说面面俱到,但不适用于新做红木仿古家具,而且显得机械。对于红木仿古家具,伍炳亮先生率先在业界提出了型、艺、材、韵的评价体系。型排第一,款型决定了艺术价值,工艺排第二,制作工艺到位保证了家具细节的呈现,其次是选材,量体裁衣巧做取舍,尽量做到一木一器,即使异木裁料也应注重色泽纹理的统一,追求色调质感和谐一致的视觉美,并尽量呈现木材本身的天然之美。在前三者的基础上,最后呈现家具的整体艺术韵味,而这个艺术韵味的高低,全在于创作者的艺术天分和个人修为。有第一等襟抱、第一等学识,斯有第一等真诗。
伍炳亮先生作为艺术家和明式家具设计大师,对中国传统家具的明韵与清风领悟得极为到位,这与其第一等襟抱、第一等学识互为表里。对明清家具的深刻认识,成就了他的眼光和作品。在他眼中,明韵、清风体现的不仅是器形和气质,更是精神和思想。器形是死的,精神和思想则是活的。落实到某件明式或清式家具上,这些气质、精神和思想未必尽数体现;还有一些明清两代传下来的老家具,在成器的年代看着或许是美的,但随着时代变迁,世易时移,人们的审美倾向发生着变化,由今人眼光检视便难说尽善尽美。因此,明清家具在经典器型之外,仍然给当代家具人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间和再造新器的发挥空间。基于此,伍先生多次指出,顺应时代发展的需求,对传统家具艺术进行改良和创新,是当下家具制造行业面临的时代使命。只有在继承传统家具艺术精华的同时,不断地进行改良与创新,设计制作出符合时代精神的传统风格新仿古典家具,才能使中国传统家具得以不断向前发展。
目前,中国红木家具产业有数以万计的大小企业,不仅从产品上看泥沙俱下,参差不齐,而且从设计制作理念来看,许多企业和企业的主导者都没有自己的一套成熟的思想和艺术体系。这种情况下,常常只能人云亦云,跟在别人后面亦步亦趋,市场上什么好卖就去做什么。而如果被追随被模仿者档次不够,出来的产品便会等而下之。此种状况下,伍炳亮先生坚持的独特艺术道路和他的杰出作品,有力地发挥了标杆与示范效应,为当代红木家具行业发展奠定了高水准高基调。时光将会证明,越到后来,人们越会意识到杰出者带给中国家具行业和收藏格局的重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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