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民间融资市场,素有全国“风向标”之称,其资金走向体现市场心态。
多名温州资金中介近日对《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说,他们时下热衷于房地产抵押贷款领域的“垫资还贷”业务,生意火爆且竞争激烈,5天时间的利率在4~6分之间。
与此印证的是,温州市金融办监测数据显示,在过去一年时间里,温州用于“生产经营”、“资金周转”的民间融资,分别总体呈现大幅下降、上升态势,其中“资金周转”的借贷笔数一年上升了35个百分点。
尽管目前官方认为,温州金融综合改革(温州金改)已经“取得了阶段性明显成效”,但本报记者发现,上述“垫资还贷”业务实则为民间放贷行为,基本上还是围绕房地产和高利贷进行“空转”,没有进入政策引导的实体经济中。
资金中介扎堆房屋“垫资还贷”
经历民间借贷危机、中小企业资金链断裂后,温州民间融资规模明显下降。
2011年7月,央行[微博]温州中心支行发布报告称,温州民间借贷市场规模达到1100亿元。不到3年时间,温州银监局抽样调查显示,今年3月份,该市民间融资规模为140.22亿元。
在这种弱市行情中,众多温州资金中介不但没有退出市场,反而找到了新的商业机会:为房地产抵押贷款的业主提供“垫资还贷”。“用5天,按一周算,利息4~6分。”一家温州资产管理公司的负责人说,也可以按天算,一天1~1.5分利息。
“很多人都在做(‘垫资还贷’)。”一位资金中介资深人士说,一些温州资金中介,曾为企业“垫资还贷”,结果多数亏损并逐步退出,“因为担保等企业隐性问题,我们是看不清的。”
该资深人士说,3年前,房价飙涨、高利贷疯狂,这些“垫资还贷”主要面向炒房客、个人、企业等不同需求群体,面大量广,周利息高达1~3角。在房价大幅下行、高利贷锐减的情况下,如今“垫资还贷”主要面向房产、汽车等实物抵押贷款领域。
该资深人士说,为保信用,一些面临资金困难的房东,让中介为其“垫资”,在了解房价差额、续贷额度等基础上,双方办理房屋委托交易手续。一般来说,还贷三五天后,房东即可办理新的房产抵押贷款。如发生变故,中介可直接把房产过户到自己名下。
上述资产管理公司的负责人说,这些垫资款主要来自民间闲散资金,也有个人银行贷款,甚至来自理财机构,“短期借用,利息为2%,如果时间长,月息一般在1.5分左右。”
当前,温州资金中介有百余家,推出的理财产品年收益率一般都在12%以上。“每笔业务赚钱不多,但交易量很大,经营得好还是不错的。”上述资深人士说,越发火爆的“垫资还贷”业务,与温州房地产贷款高企有关。
公开数据显示,去年底温州地区银行的贷款余额是7092亿,有1000多亿是房地产开发贷款,有4400多亿是房产抵押贷款,存在房地产贷款占比高、房地产抵押物占比高、实体经济涉足房地产的比例高的“三高”现象。
实业融资渐受冷落
与“资金周转”的火爆不同,之前占据温州民间融资头把交椅的“生产经营”,如今则备受冷落。
温州市金融办监测数据显示,8月份民间融资用于“生产经营”的比重只有24.12%,为这一年来的最低值。去年12月份,该比例曾达72.86%。不难看出,实体企业对民间借贷的依存度在下降。
根据温州服装商会有关负责人的说法,企业订单、利润总体有所下降,投资需求也在下降,很难承受目前高额的民间融资利息,“一些企业会应急转贷一下,但融资也比较难。”
在这背后,则是温州金改两年多来,民间融资利率上下虽有起伏,但依然处于“高位运转”的现象。
温州市金融办最新监测数据显示,今年8月份,温州民间融资综合利率指数为20.07%(相当于月息1分67)。本月15日,该利率指数为20.62%,值得关注的“其他市场主体利率”则高达28.10%。
温州市金融办分析称,上半年,温州经济运行筑底企稳,经济回暖迹象逐步显现,企业资金需求增大,但银行信贷投放减弱,市场资金供给不足,导致民间金融市场资金需求上升。
此外,企业出险隐患依然较大,金融机构选择客户更趋谨慎,为寻求利润并覆盖风险,将上调融资利率。综上分析,预计下半年温州民间融资综合利率可能有所回升。
于是,一些温州传统企业宁愿不加大生产,甚至停产,也不愿意高息借贷来维持经营。
“吃惯了山珍海味,是很难适应粗茶淡饭的!”某银行温州分行人士认为,温州金改希望规范民间借贷市场,引导民资进入实体经济,但实际上仍有部分民资在围绕房地产进行高息“空转”。
此前,一家温州大型担保公司响应号召为企业“垫资还贷”,因不明企业资金链、担保链等状况,结果业绩不尽如人意,从而引发资金中介对实体企业“敬而远之”。
一份温州金融监管部门的数据显示,目前温州全市重大风险担保圈有28个,涉及信贷金额507亿元。这两个数据截至6月底,分别比2014年年初下降5个和111亿元。
尽管相关部门做了很大努力,但企业资金链和银行贷款担保链,仍然是诸多温州企业亟待解决的两大难题。
上述资深人士认为,现在企业与个人的“垫资还贷”需求量很大,这说明银行的贷款创新能力还有待加强,或有待于“落地”。
目前,不少银行推出了“贷款年审制”、“贷款无缝对接”等创新做法,企业或个人办理的贷款到期后,如需续贷,可以不用还贷便可展期。如果这些政策能很好地实行,市场上对应急转贷的需求就会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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